没过几日,正德皇帝终究还是驾崩,在太子进行了必要的三请三辞中,就已然过上了提线木偶的生活。
只因无论是太后还是阁臣,鉴于正德的荒唐,就让还未登基的太子每日开始五更早起,勤学苦读,严格考核,动辄得咎。
以至于年幼的太子导致时常精神恍惚,可以说是活在被支配的恐惧中,没有一点点的童趣以及即将做皇帝的快乐可言。
席正先对此自是没有任何看法,严格教导是太皇天后和阁臣们共同意志,他一个外臣口中的阉竖,如何能左右他们的意志。
登基临朝按惯例在奉天殿举行。
紧接着勋贵、司礼监掌印、阁臣,百官依次献上贺表,除了龙椅上的小皇帝有些不适应之外,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然而接下的几日,就有御史弹劾席正先,将自恃位高权重,把持朝政,结党营私,为铲除异己,肆意妄为谋害忠良的罪名一一加在他的头上。
席正先侍奉了三代皇帝,与太皇太后相交几十年,在她还是太子妃时,由于处处是明枪暗箭,让人防不胜防,就全赖于席正先的保护,才一直平安无事,是以有极大的信任。
因此,就将奏疏留中不发,此举自然激起更多的御史和言官弹劾。
他们见自己的皆疏留中不发,直接在左顺门下跪,喊着要是不铲除阉狗,大明江山社稷危矣。
席正先自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人,一直稳坐钓鱼台的他,直接拿出了东厂厂公的威风,让人带着中旨将他们全部拿下。
作为如今就差被人喊做是九千岁的大宦官,别看人人喊打,但实际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阉党,再加上东厂和锦衣卫尽在其手。
而这些御史言官屁股底下也没一个干净的,从而早有准备,暗地里就收罗这些人违法乱纪的罪证,现在刚好一起拿下,抄家问罪。
几日后,东厂带着这些人提供的供状,四处问罪官吏,一下子就搞的官不聊生,就导致席正先风评进一步败坏,许多人开始在背地里骂曹阉狗、死奸宦,老怪物。
随后,京城各处就被人贴有榜单,上面记录了被抄家问罪的官员的罪证和事迹,对于这些,自是百姓们最爱看的。
于是,每张榜单周围都围满了人。
“啧啧,这李清还是两榜进士出身。”有人一边看着,一边鄙夷。
而他身边的人怒骂道:
“什么狗屁两榜进士,一个商人玩剩下的艺伎,却像宝贝似的娶到家,还用受贿的钱财去哄,简直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还有这周御史,没被找出证据时,铁骨铮铮的大谈君子小人,等到把人证,物证找齐了之后,瘫在地上,只知喊冤,结果,家中就被抄出几十万贯的钱财。”
就这样,御史言官们伤敌八百,自损一万的斗争不了了之,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做了官以后,可真没什么人能保证自己干干净净。
这场倒曹运动,便雷声大雨点小,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朝堂之上,宦官、朝臣、护龙山庄三方势力开始保持一种诡异的平衡。
“督主,云罗郡主就爱习武练功,她听说护龙山庄高手众多,就央求太皇太后让她去护龙山庄。”
“太后太后拗不过郡主,便准她在护龙山庄待三个月。”
席正先听了孙安的禀报,淡声道:
“刺客出现那晚后,她身边是不是多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侍女。”
“没错,小的安排的眼线听到郡主喊他成是非,之后在宫外调查一番,发现他竟是一个男子,还是个烂赌混混。”
“前几日成是非消失不见,多半出了宫,小的猜想郡主怕是用去护龙山庄练武为借口,去找成是非。”
席正先颔首:
“去告诉千面郎君,找个机会将郡主身上的人鱼小明珠给本督主拿过来。”
“是。”
随孙安离去,席正先眸色深沉,他想要这人鱼小明珠,自是想拿捏住朱无视。
这人是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枭雄,可惜却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拥有一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