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皮相之美,情丝之念都参悟不透的人,又有何能人臻达武道绝巅。”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道:
“所以,宋阀主,你又是否堪破情关?”
宋缺眼神如刀般摄人,淡声开口:
“从宋某娶妻生子后,便看破了情思之念,自此专至于武道,追求舍刀之外,再无他物,得刀然后忘刀的刀道之极。”
席正先轻笑一声,上下打量着他:
“呵呵,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念念不忘,而已经失去的,又会常常思念。”
“你若真破了情思之念,就不会故意去娶一个丑女,也不会等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后,来这帝踏峰。”
“情之一字,果然最是无解,但贫僧是个出家人,对此是一点感同身受都没有,只是觉得有趣,惹人发笑而已。”
他说到这,不顾宋缺愈加肃穆的神情,身形变幻,站在广场中央,负手道:
“听闻宋阀主的天刀八诀,是以自身所持的水仙刀轻柔灵巧的特性所创的八诀刀法,每诀十刀,共八十刀,不知如今是否得了第九诀?”
“先前宁道奇为何能活着走下帝踏峰,除了是觉得他从未开杀戒,却修炼到大宗师的境界,感到十分新奇外。”
“更多的是,贫僧今后要长住帝踏峰,若是此处太过血腥,难免不美,刚好就缺一个洗地收拾残局的人。”
“而你的话,如若想跟贫僧动手……”他眸光幽深,不轻不重的讲道:
“要踏过蝼蚁而不踩死它,那力道可是很难掌控的。”
宋缺仰天笑道:“宋某的刀法,是从大小血战中磨练出来的杀人刀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且既来帝踏峰,就抱有无生无死,无胜败之念。”
席正先漫不经心的开口:
“无生无死?听起来这就是舍刀之外,再无他物,只因若有生死胜败,心中有物,那便落了下乘。”
“来,出刀吧,让贫僧见识一番天刀的风采。”
宋缺往后探的手缓慢而稳定,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保持在同一的速度下,其速度均衡不变,周身蕴含着一股恒常不变中千变万法的意味。
当取刀的动作进行至不多一厘、不少半分的中段那一刹那,他倏地加速,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忽然握上刀柄。
“铿”的一声,水仙刀出鞘。
顷刻间,偌大的广场的氛围凝固,似是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刀锋处,水仙刀以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刀气的架势,劈向席正先。
“当!”
席正竖眼皮一抬,不带任何烟火气的伸出两指,竟生生的夹住刀锋,道:
“天有天理,物有物性,理法非是不存在,只是唯有把理法驾驭,才像解牛的庖丁,是以牛非是不在,而是已晋入目无全牛的境界,此为得牛后忘牛,得法后忘法。”
“同理,你用刀最重刀意,但若有意,便会有迹,若是无意,则为散失,是以最紧要是在有意无意之间,想来天刀之诀,尽于此中。”
他表示出赞许的模样:
“刀法够绝,刀意不差,当得天下第一刀手的美誉,可对贫僧而言,终究还是差了不少。”
说罢,轻弹刀锋。
“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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