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吗?”
“敢问……可是右相门下。”
薛白点点头,扫视了一眼那准备出坊的车队,目光落在死者身上,驱马上前,俯身细看了一眼,道:“这老丈有些眼熟,我似乎见过。”
“是为王郎中看管别宅的管事,不知郎君在何处见过?”
“想起来了,前几日查访时见过。”薛白翻身下马,顺着一辆辆马车,探头往里看。
那姓裴的青袍官员便跟着他。
他们背对着金吾卫,走到马车后方。
两人今日在青门酒肆中见过,算不上熟,薛白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但曾在茅厕中各执半枚玉佩接头,并商谈了一桩事。
此时薛白作查探之状,随手掀开一块麻布,下面是一柄柄锋利的陌刀。坐在一旁车辕上的大汉还在假装哭丧,见状愣了愣。
薛白不动声色,已低声与青袍官员交谈起来,道:“出了变故,你的身份被吉温发现了。”
“他如何发现的?”
“我与武康成接头时,你给的信物被瞧见了。王鉷若知道你是东宫的人,会是何下场,你清楚。我也要因此丧命了。”
“此处不是谈话之地,离开再谈。”
“来不及了。”薛白道:“给我几个人手,我来解决此事。”
“异想天开。”
“没时间了,到时我们的骨头都会被一根根拆出来敲碎。”
说着,薛白从袖子中掏出几张纸,当着对方的面,放在火把上点了。
***
“他们在做什么?”
姜亥稍稍探过头,往马车那边看了一眼。
“不知道。”拓跋茂坐在车辕上,往车壁靠了靠,伸手入帘,握住了刀柄。
他很平静,带着些冷笑之意道:“我真的错了,那日没有弄死这小子。”
姜亥怂恿道:“你现在弄死他也不晚。”
拓跋茂转头看了一眼,低声道:“你们兄弟的婆娘儿女都在后面哭丧呢。”
“他还不放我们走,我真的想弄死他。”
下一刻,薛白向他们走了过来。
拓跋茂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心想自己活埋了他,他竟不怕自己,之后犹豫着是否一刀劈死他。
姜亥则是眼神中泛起恨意。
终于,薛白走到了他们面前,没有寒暄,非常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句。
“姜亥,是你吧?可想救你兄长?”
姜亥气息一滞,道:“怎么救?”
他其实很清楚,李林甫太怕死,右相府的守备异常森严,绝对没杀进去劫人的可能。
“我已让人将他从右相府带出来了。”薛白道:“你跟我走,听我安排。”
“老子听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