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没权力搜杨慎矜宅,之所以来,无非是来看一眼火势能否扑灭,既然扑灭不了,立刻就决定切割。
“不像话!”
杨慎矜冷哼一声。
他心中愈发忧虑,思忖着这小畜生是否察觉到自己认亲是为了谋其产业?
***
“刘全?”
姜亥唤了几声,终于察觉到不对。
他忍着头晕,俯身过去,伸手盖在刘全的口鼻上,已感觉不到半点呼吸。
“死了?”
“酒里……有毒……”
姜亥骂了一声,勉强支起身来,第一时间去看姜卯。
“阿兄?”
姜卯其实喝得不多,但他身体正是虚弱之时,此时脸上已然灰败下来,撑了两下没能将自己的身躯撑起来,眼中便泛起悲凉之意。
“走……”
“阿兄!”
“你走……藏好……莫再给人卖命了……”
“阿兄,我带你走,起来……”
姜卯伸出手,抱住兄弟的脑袋,喃喃道:“可记得疆场上……断腿的战马……”
姜亥大哭。
老凉状态最好,俯身看去,只见小波斯嘴里吐着酒沫,沾满了茂密的胡子,眼中已毫无生气。
“他不行了……拓跋……还能动吗?”
拓跋茂勉强抬起头来,眼神满是不甘,喉头滚动了两下,才吐出一句话来。
“裴……裴老狗……不得……”
话到后来只剩下“咯咯”之声。
老凉狠心起身,扯着姜亥,驮着他跌跌撞撞往外走。
两人都是见惯了生死的汉子,当即收了声,把悲恸与愤怒咽下去。
老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想到了当时被活埋在城外的那个少年。
到了今日,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蝼蚁。
穿过两重院子,老凉只觉姜亥的身子越来越重。
“谁?!”前方有仆奴问道。
老凉低下头,回想到了上次薛白的办法,用他那陇右口音应道:“上元节,喝醉了……”
“哪家带的部曲?怎绕到后院来?”
“不认路,想出去。”
“唉,跟我来吧,自去醒酒,莫吐在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