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叛将张元伦进攻河北以来,节节挺进,已经攻克下了大半城池,三天前谢瞻接到?斥候消息,如今张元伦正位于河北中部的河间府,全力围攻饶阳。
叛军人?数众多,是谢瞻所领人?数的十倍之多,故强援不可取,只?怕最后还会落得腹背受敌,得不偿失。
大军是在这?日的晌午到?达的顺德,当天顺德县令就安排谢瞻住进了驿馆,作为他的夫人?,沈棠宁自然是被安排与他住在一间房里面的。
今天一到?顺德,谢瞻人?影不见了,在驿馆之中,沈棠宁却?见到?了一个让她倍感?意外惊喜的人?。
锦书一见到?沈棠宁,本来还在笑着?,笑着?笑着?跑过来抱她,待摸到?沈棠宁身上瘦弱的腰肢和背脊,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边哭边心?疼地道:“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姑娘了!”
沈棠宁也是一阵心?酸。
当日在普济寺后山她给锦书和韶音托付后事去独自引开宗瑁的追兵时,确实?是存了死?志,只?是没想到?后来会为谢瞻所救,两人?一路流离逃亡,与锦书还会有再相见之日。
在路上这?十天都是沈棠宁照顾谢瞻,不过除去等圣旨的那半个月外,自圣旨到?达后谢瞻就没好生地躺在床上养病过。
沈棠宁与锦书许久未见,诉罢衷肠,方知那日她独自引开追兵后,锦书一行便被后续赶来的谢瞻给救了。
谢瞻命长忠将她们暂且安置在深山中,等第二日战事平息后再护送到?镇国公府。
那时温氏已经由王氏做主接到?了镇国公府避难,可后来沈棠宁和谢瞻两人?音讯全无,甚至有传言说两人?已经死?在宗逆叛军手下。
谢温两家上下那段时日简直乱做了一团,温氏几乎每天坐在窗边等消息,晚上偷偷掉眼泪。
“一月前世子给国公府和夫人?递信报了平安,想让从?前伺候过丫鬟来照顾您,说如今各地不太?平,姑娘您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京都,奴婢想着?您许久没回家,一定想念夫人?和小娘子得紧,所以便同长忠一道过来了。”
锦书自告奋勇,保险起见跟着?信差侍卫们一路走水路坐了船过来,所幸一路并未遇到?追兵,跟锦书一道过来的还有谢瞻的小厮长忠。
沈棠宁迫切地想知道家中目前情况,下午的时候两人?便一面聊天一面收拾屋子和行李。
不知不觉说到?了傍晚,听到?外面传来些嘈杂的声音。
谢瞻回来了。
锦书下了炕笑道:“我去看看晚膳。”
走到?帘下时,谢瞻正好走进来,锦书给谢瞻行了一礼走开。
谢瞻走进来,沈棠宁已经拿起了一本医书看着?,谢瞻咳嗽了一声。
“茶水呢,过来倒茶。”
锦书刚走到?帘下,听屋里的女主人?动也不动,犹豫了一下,进去给男主人?倒了茶水。
谢瞻喝着?茶水,眼睛却?朝沈棠宁瞟去。
他原以为见到?锦书沈棠宁会高兴坏了,可事实?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坐着?连喝了两碗茶水,沈棠宁仍旧一动不动,谢瞻终于坐不住了,走过去拍了下她的肩道:“你?给我重新换一下药,身上发了汗,我觉得不大舒服。”
“让军医给你?换。”沈棠宁说。
“以前都是你?给我换,他们毛手毛脚的,没有你?仔细。”
“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沈棠宁把书合上,冷冷说道:“我看你?伤势恢复得也差不多了,从?今晚开始你?自己一个人?睡吧,我让人?给我重新收拾了一间屋子。”
谢瞻脸色微变,挡住她道:“谁说我恢复得差不多了!”
把衣襟就一扯,指着?胸口上的一处刀伤道:“我没拿你?当丫鬟,你?看,这?道伤口是有些发炎,何况旁人?又不知你?我要和离,你?若搬出去了独自住,让我颜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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