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个封闭的屋子,万一叫人撞见,他还说得清楚吗?
这小女子,从前善解人意,不争不抢,他还以为是个懂事的,却不想外头才传出些关于他和她阿姊不好的风声,她就这般坐不住……
萧意卿眼底浮起一抹讥嘲,“让她安分些!该是她的谁也抢不走,不该是她的,她就算豁出命去,也休想算计来半分!”
说罢便拂袖往水榭外去。
守拙被这一吼吓得哀哀跪下来告罪,见他一径往外走,当真没有赴约之意,心一横,磕头豁出去道:“是郡主!是郡主约殿下见面。奴婢怕您不肯去,这才擅自做主,说是三娘子有约。”
萧意卿脚下一顿,愤然回头瞪去。
守拙忙鹌鹑似的缩起脑袋,一声不敢吭。
萧意卿怒目在他身上剜了个遍,揉着眉心,沉沉吐出一口气。
罢。
这事也怨不得守拙。
在他面前,比起“沈盈缺”的名头,报“宜儿”的名字的确更加管用。
守拙一向不赞同自己冷落那丫头,过去也时常借“宜儿”的名,哄他去陪那丫头。自己知道了,心里虽生气,但也知晓他的良苦用心,故而也就责备两句,从未重罚。
渐渐地,这也成了他们主仆二人间的一种无言默契——沈盈缺有事,就这样通传,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若非这回情况特殊,他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也是奇怪了,自己竟会为那丫头,生宜儿的气。
失心疯了吗?
萧意卿自嘲一笑。
至于那丫头寻他想做甚,他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左不过就是为了萧妄的事,跟他解释。总算她还有点廉耻心,知道孰可为孰不可为,还不至于无药可救。
不过有了华光殿门前她抛下自己那回事,买卖可就不是这么做的了。
倘若她不拿出点诚意,好好同自己磕头认错,便是拼了要被父皇责罚,他也要叫她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
“走!”
宽袖一甩,萧意卿二话不说,转身往层城观去。
层城观又名穿针楼,位于华林园西隅,乃是每年乞巧之节,宫人们登高穿针祈福之所,从竹林堂过去大约要一炷香时间。
萧意卿心里窝着火,却是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到了地方。
眼下已是六月末,别处的西府海棠都已凋谢,这里却还开得如火如荼。外头那帮文人若是看到了,少不得要作上几篇赋,好好赞颂一番。
萧意卿却是无心欣赏,进了门就只顾找人。
偏房和侧屋都落了锁,进不去,只主屋还留有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