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看河道两边的景色以及河中品种繁多的荷花。
“我原最喜欢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少时在家时,看到池里的残荷落叶也不叫人收拾。如今年岁渐长,不知怎的竟越发不喜欢这种景致了。”
“你小时候体弱多病,上面又有林姑爷撑着,除了养身子就是读读书,时间长了,难免胡思乱想。如今自己管家了,林家再清简,哪一日没个十七。八件事要裁断,事一多,便是有心学前人‘为赋新词强说愁’,也没那闲功夫了。”更不要说,还得照顾生病的老子,年幼的弟弟了。
“仿佛不止这些。”黛玉听了,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我如今被气得狠了,竟也少有哭出来的时候了。”一般都是雷霆手段使完了才会拿出帕子去难过一会儿。
可每每总是要酝酿一回才有泪意。
然又不等她多哭一会儿,不是来回事的丫头管事给打断了,就是越发淘气的轩哥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了……
“生气是拿别人的过气惩罚自己的行为。真叫人气着了,你就应该连本带利,十倍百倍的气回去才是。”左晞晃了晃小脑袋,好笑的对黛玉说道:“哭出来的眼泪都是当初你脑子里进的水。眼泪越多,就越能证明你脑子里进的水多。”
嗔了左晞一眼,黛玉又接着说道:“我何尝不是这样做的。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但凡我退一步,软上一会儿,那些人就
能得寸进尺。前儿中秋,大节下的还有管事媳妇找不自在呢……”
左晞和黛玉两个每每凑到一起就总有说不完的话,旁人还很难插进去。宝玉见黛玉和左晞说得热闹,想过去还因着心底对左晞打怵而一直不敢上前。眼巴巴的看向这边,叫一旁的史湘云又开始心里犯酸。
“宝玉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竟向惧了身边这位了呢。
左晞见黛玉问,只小声说了一句回头告诉你,便又说起了旁的。
“七月里见面时,你不是说家里正在修园子,如今可修好了?”
黛玉摇头,“哪有那么快,我和爹爹弄了好几套草稿出来,如今也不过是修了三分之一。还早着呢。”
林家父女都是那种文艺范的,两人又都有极高的文学素养和品味,他们爷俩弄出来的院子,左晞只要想想便觉得一定精美绝伦。
正说着话呢,一行人便在紫菱洲不远处的滴翠亭处下了船。下了船,又有丫头送了菊花来,众人都随着老太太挑了喜欢的将开得正艳的菊花往头上戴。
左晞看了一眼那盘子里的菊花,一点戴上头的想法都没有。
多好的菊花呀,偏偏被现代人玩坏了。想到需要去肛肠科治疗的某器官,左晞更是又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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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人多闹哄哄的,也没谁注意到左晞。加之左晞头上正好戴了两只宫花,因做工精巧,倒也能以假乱真一回。
潇湘馆空着,贾母也没带刘
姥姥过去。正好滴翠亭离紫菱洲不远,贾母便带着人往左晞的紫菱洲去了。
左晞的屋子,屋中摆设不多,显得房屋极为宽敞。不过屋中色彩鲜明,轻快,又有贵宝边脚料做的帘子增色,便是贾母那么挑剔的人,也说不出左晞的屋子哪里不好。
刘姥姥看不懂什么古董花瓶,所以就算摆再多的这些东西,再她老人家眼里说不定还比不上他家腌咸菜的坛子实用呢。
不过刘姥姥还是认识宝石,翡翠这类物件的。见左晞的屋子里竟用这种值钱玩意做帘子,当即砸舌不已。
“这是她的屋子。”贾母指了指左晞,笑着跟刘姥姥说,“他家是皇商,是给皇家做采买的。”有钱。
左晞笑笑,没有言语。只请了贾母等人坐,又亲自端了丫头上来的茶递给贾母。众人只稍坐了一会儿,便又下楼去了秋爽斋。
左晞是主人,走在最后,凤姐儿不知怎么的也留在了最后头。
见没人注意她俩了,凤姐儿就对左晞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说你冷吧,你还总有一股热乎劲。说你热吧,有时竟冷的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这又是怎么招了你这一车轱辘话?”左晞见凤姐儿这话里仿佛有东西,便笑着问她这话打哪说的。
“前儿你故意提你在家有十两银子的月钱,这怕是专门说给老太太和太太听的吧。”
“不是我说你们家的事,也不知道是真穷还是假穷。
家里的下人奴才个比个的富得流油,打赏起下人来,恨不得将祖宗板一并给出去。府里的大丫头还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呢。可家里养的这三个姑娘却偏还一个月就只有二两银子的月钱。穷酸的劲头,没半点大家小姐的样。”左晞道:“竟然跟府里的姨娘一个待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府里是专门给人家养姨娘的呢。哼,叫人都瞧不过眼去了。”
凤姐儿闻言,白了左晞一眼。
“就你烂好心。”
“我不过提了一嘴,难不成老太太和太太还真同意了?”
能不同意吗?
凤姐儿没好气的说道:“一人十两银子的月钱,就从这个月开始。”
“啧,好大方哦。”
凤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