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暧昧,他的眼睛却黑得望不见底,低声问她:“你在摸谁?”
黑暗减轻了罪孽感,滋生了疯狂的冲动,肃霜环住他的脖子,想更进一步,却又被他一把将两只手腕按在床褥间,祝玄的声音里冷意漫溢:“在摸谁?”
“当然是少司寇。”
肃霜近乎耳语:“我不是宠物,你对我这么体贴,我无以为报,怎么办?”
祝玄只低低笑了一声,伸手将她散乱的青丝一绺绺顺开,铺在枕头上。
“我是谁?”他全然不接那些暧昧话茬,只盯着这一处不放。
见她不说话,他隐含威胁:“说。”
肃霜骤然合上眼:“……少司寇。”
“不许闭眼,睁开。”
一星恨意油然升起,肃霜说不好是恨他还是恨自己。
恨自己的天人交战,多余的良心总要蹦出来;恨他的不服从与傲慢。
她不想在意“祝玄”这个存在,他只需要乖乖和犬妖叠在一起就好,可他就是不肯,反客为主,蛮不讲理,把她当一根铜丝,反覆拗,反覆拗,要拗成他想的样子。
肃霜一把按住他的脸,将口鼻捂住,他只有这双眼睛是可爱的。
下一刻便是天旋地转,她一下被拽起,翻了个个儿,胳膊连同身体一起被一双臂膀从身后圈住,比风绳可怕太多的力道。
一只手握着脸令她朝后转,四目相对。
“我是谁?”祝玄慢条斯理拷问一般。
“疯犬!”
肃霜豁出去了,奋力挣扎,那只掐着脸的手却迫使她微微仰起头,把他看得更清晰。
祝玄低沉的声音里隐隐潜伏杀意:“对,就是疯犬,方才的问题现在跟疯犬说实话。”
肃霜后背被迫抵着他的胸膛,一下也挣不得。
到底是要怎样?既不让她遂愿,也不让她安静。
头痛欲裂,她渐渐喘不上气,断断续续地问他:“少司寇要听……什么实话?”
“瞒了我什么?”
肃霜眼前阵阵发黑:“我对少司寇……魂牵梦萦,镂心刻骨……从来……没说过谎……”
这次回应她的是死寂。
或许是过了片刻,又像是过了很久,眼角因痛楚不由自主积累的小粒泪珠被一根手指拭去,钳制的力道消失了,身体躺回柔软的床褥,纱被轻轻落下。
祝玄将指尖的泪水抹在她领口,靠得近,他看见她面颊上那些细小的绒毛在一根根炸立,卷翘的睫毛心不在焉地扇动着,看似柔顺乖巧,却是抗拒。
奇异的怒意与怜惜交错轮换,他张开手覆盖她的脑门,手指刮过面颊,一寸寸压下绒毛,像是要逼迫那些不服从与抗拒变得柔顺。
天上地下恨他怕他的,都偷偷叫他疯犬,他现在觉着疯犬二字好得很。
疯犬不在乎书精千回百转的手段与把戏,无非是为着无聊的春风一度谈情说爱,他不屑一顾,却又要纵容她,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她养起来,就这么简单。
但他在乎她眼里手里真正看着摸着的,在乎她的心计与手段为谁施展,那些粘腻又混乱的欲因谁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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