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就是,幸福来得有点……突然。”袁不语急得抓腮挠喉,眼巴巴的望着周玄的手札。
这模样,这状态,
像极了等着粥棚放粥的流民。
“看完了记得还我。”
周玄一伸手,把书梁子递了过去。
“谢谢您嘞。”
袁不语猴急的接了,跟小孩似的,高兴得一蹦一蹦的往宿舍里小跑。
周玄打心眼里也高兴。
他本想填补填补姐弟间的感情坑洞,现在看,坑不光填上了,甚至有点鼓包。
姐姐欠上自己人情了。
周伶衣也高兴,
袁不语虽然明面上是周家班的神人,但实际属于合作关系。
如今爷爷已经仙逝,这层关系,有淡漠的趋势,风雨飘摇。
有了这次人情,双方的羁绊,反而紧密了些。
在不太平的平水府里,在各大堂口对周家班的觊觎之下,宅里有神人镇守,能少很多麻烦。
三方各自有各自的欢喜。
周玄是实用主义者,目标已经达成,就没必要逗留了。
“姐,我也没别的事了,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着。”
“嗯……”周伶衣点点头,她凝望着周玄离去的背影,又念及香囊中的小说样稿——弟弟送给自己的礼物。
心肠终于有了软处。
她指尖轻轻掐了掐手心,下定了某种决心,朝周玄喊道:“弟,先等等。”
“还有事啊?”
“来了静语厅,拜拜祖宗傩面吧。”
周伶衣指了指墙壁上那一张张破损的面具,说。
原来这些破面具,是祖宗用过的傩戏面具?
它们有什么特殊作用?
怎么都破掉了呢?
尤其是那砣炭,就算是老物件,保养不周,那也不能保成这样!
周玄对此一窍不通。
好在原主也不懂。
周伶衣跟周玄介绍起来:“弟,以前你对家里生意不上心,很多事都没对你讲过,现在你长大了,懂事了,也该给你讲讲了。
“这世道上,有很多堂口,每个堂口,都有本事特殊的人,他们的本事,有一些是跟神明学的,所以叫神人,有一些是跟邪鬼学的,所以叫阴人!
我们周家班也立了堂口,
名字叫「大傩」,我们的本事,是跟傩神学的,自然是神人!”
“姐姐就是大傩吗?”
周玄听得神往,下意识的问。
“不是,我拜的是明江府的堂口,大傩这个堂口,人丁一直就不旺,最鼎盛的时期,也不过两三人,到了我们姐弟这一代,一个大傩都没有了。
大傩这个堂口,要走的路,比所有堂口都要艰难险恶,可一旦养成了气候,本事却是一等一的高明。
所有的堂口,都害怕,
害怕我们周家班,
出现新的大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