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确实不乐观,如果没能够及时骨髓移植,可能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柳同州说,“作为医生,我很希望所有病人都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也希望有人能积极捐赠骨髓。”
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不希望在外婆病重时,乔栩去做这件事。
“难怪乔子桓会急到给我下跪。”乔栩没忘记那天晚上乔子桓跪在她面前的样子。
谁都没有想过,乔子桓自己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跪在他不要的女儿面前。
她并没有觉得痛快或者得意,只觉得恶心难受。
“回病房吧。”柳同州知道她不开心,也不继续这个话题。
乔栩步子顿住,她用力抓住男人的手,指甲深深陷在男人手心她也没自觉。
“你说……外婆会不会撑不过放射治疗。”片刻后,她含含糊糊地说。
柳同州这次却长久地沉默一阵,他想安慰她说,可以撑过去的,可手心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比清醒,他不敢跟她保证。
确实有病人撑不过放化疗,这类治疗对人的身体和精神都很折磨。
“继续治疗可以有一个活的机会。”好半晌后,他轻声说。
乔栩抬头望着他,笑了笑,她其实没期待从他口里说出可以撑过来,外婆会好起来的话。
她一只都不是一个会给自己期望的人,也不希望别人给她这样的期望。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柳同州的声音有些哽咽,这话他前几天有对阿岩说过。
“嗯。”乔栩点点头,这才注意到自己抓他的手太用力。
她松开一看,发现他手心几个深陷的指甲印,有一个都快出血了。
“疼吗?”她立刻问。
男人摇头,重新牵起她的手,“不疼,走吧,待会儿外婆醒了。”
肯定是疼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阿岩晚点会过来吗?”柳同州问。
“应该会。”乔栩说,想起郑惜柔的话,问:“我小舅舅念书的时候,有过喜欢的女孩子吗?”
柳同州好奇,“你怎么突然会问起阿岩的感情问题,你问他他也会跟你说吧。”
“说是会说,可他会逗我。”乔栩皱了皱鼻子,“刚刚郑惜柔问我,如果没有欺负过我,会不会同意她和小舅舅在一起,我觉得这种假设很可笑。”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就给她一种虚伪的假。
试图想要把发生过的事情,用假设去摘除掉,然后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种事情,要看阿岩吧。”柳同州略微惊讶,“再者,如果一段关系里,中间掺杂这么复杂的情况,双方都会很累。”
“诶,你还挺懂。”乔栩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