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刮过,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困意散去,想着回头看一眼屋内情况。
只一眼。
白小毛眼睛猛的睁大!
他那断了肋骨都不皱眉头,硬是拖着一身伤从雷区把他拖回来的团长。
他那哪怕得知腿伤严重以后很有可能站不起来,都面不改色的团长。
现在!
在!干!什!么?
“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白小毛使劲儿搓了把脸。
那边苍白着脸蹙个眉头,病西子一样柔弱可怜又无助,乖乖等着被乔嫂子诊脉的。
绝对不可能是他们素日里以冷面阎罗闻名于部队的秦团长!
没错。
他就是看错了!
白小毛满心惊恐,怎么办?他看到刚才那一幕,不会回头被他团长灭口吧?
……
轧钢厂。
江耀刚到办公室就被人通知,让他尽快去会议室,说厂里要临时开个早会。
作为这段时间厂里的重点批评对象,江耀心知肚明,这早会八成又是冲着他来的。
就像一只靴子已经踩到了地上,他这几天一直都在等另一只靴子落地。
上次开会,听厂里的意思,说他铺张浪费搞资本腐坏……就凭这几顶大帽子,他怕是逃不过厂里的处罚。
现在就看处罚力度是轻是重了。
心一直悬到会议室。
江耀走进:“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关系,小江到的时间正好。”
厂长难得的和颜悦色,江耀的心情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事出反常必有妖,在江耀看来,厂长这就是杯酒释兵权呢。
现在对他和颜悦色,等回头处分一宣布,他再想找厂长求情说不定都找不到人。
视线不易察觉地扫过周围坐着的一圈人。
让他感觉奇怪的是,每个人的表情都不算坏。
都带着笑。
和之前每一次开会针对他时的疾言厉色完全不一样。
江耀一颗心更是往下沉了沉。
“江副主任,你知道今天临时组这个会是因为什么吗?”
江耀知道,但他不能说自己知道。
就像明知道自己头上的铡刀马上就要落下来,可他不能明说自己头上有铡刀。
不说。
说不定还不会落那么快。
可一旦说了,事情可就没法粉饰太平了。
江耀摇头,只做不知。
副厂长笑眯眯:“是关于你的事。”
一句话,让他本就悬着的心更加往上提了提。
“别紧张,是好事,厂里刚刚得到消息,你为厂里写的文章上了咱们省里的三大刊!”
“江副主任你说说,这是多大的好事!咱们轧钢厂这一次可是露大脸了!”
“对啊。”之前拍着桌子说江耀德不配位的厂长此时笑得合不拢嘴,一看就是极其赞同副厂长的话。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没一会儿会议室里就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江耀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身在梦里,耳边全是吹捧和夸赞,和他之前的处境截然相反——
“还得是江副主任啊,有文化有才华,之前宣传科递上去那么多文章,一个都没被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