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墨本来还想继续说,但发现他哥的脸色很不对,那张冰冷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
他想到之前他拥抱任骄明的时候,他的体温很高,手却很凉,呼吸声也很重,偶尔还会咳嗽一下。
范墨立刻摸了一摸任骄明的额头,温度高得吓人。
“你!你这是发烧了多少度啊?”
范墨急忙将身体发软的任骄明扶到里面,又跑到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
任骄明握着水杯没有喝,始终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范墨坐在他对面,说道:“应该给你冲姜糖水的,可你家太大了我什么也找不到,你先凑合一下,有感冒药吗?我给你拿来,你要是没有,我给你买。”
任骄明指尖猛地颤了一下。
很久之前,他感冒也有人给他买了感冒药,泡了姜糖水,只是他把感冒药扔了,姜糖水碰都没碰一下。
如今他有点想要,但是要不到了。
他用力捏紧水杯,低声道:“再说说你和楚商络的事吧。”
范墨本来很生气,但看他哥难受成这样,火气渐渐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酸。
“我第一次见楚总是在玉氏的岛上,我打鱼然后他看到了我的胎记,之后就找到我告诉我你的事情。只是他没让我当时找你,说要送你个生日礼物。然后他给我们盖了和以前的家一模一样的房子,让我在那里监工,他明明是个大忙人,却隔三差五往工地跑监督,他还到处搜罗我们家以前那些家具。”
范墨看着客厅里一些曾经的家具,“他一直在找,找了好久,只找到个,我让他别找了,他说你很爱惜以前家里的东西,所以他想帮你找到,给你一个家。”
任骄明手一抖,热水溅出落在皮肤上烫红了一片肌肤。
范墨急忙拿纸递给任骄明,却发现任骄明的目光始终盯着二楼的木质雕花软塌。
范墨有些不解,又有些疑惑,“哥?你还好吗?”
任骄明收回目光,垂下眼。
楚商络曾经想要坐一会儿那个软塌,他都没让。
高烧令他的脑子很乱,总是浮现出各种他辜负楚商络真心的记忆。
也总是让他想,如果回到当时,他顺着楚商络,让楚商络多坐一会儿,楚商络会不会很高兴。
现在他把雕花软塌送给楚商络,楚商络还会要吗?
任骄明又开始沉默了。
范墨已经看出他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也就不指望他哥说话了。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自顾的说:“我其实没读过什么书,楚总说我画画好,出钱送我去了美术班,可现在楚总没钱了,不能让我读美术班了。不读就不读了我无所谓,可他连车都卖了,每天要骑着一个破电动车满京市的跑!那么一个一身傲气的大总裁,怎么可以骑电动车睡冷冰冰的小土屋啊!”
任骄明手指关节由于过于用力而攥得泛白,他轻轻闭了下眼。
发热的脑子总是胡乱想着,楚商络是个不注意身体的人,生活作息差,要是生活环境不好,就更容易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