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这些后,原来他的父亲不仅不是大英雄,还是个软弱的胆小鬼。
楚商络很难受,父亲伟岸的身影,是小时候支撑他向前的动力,却在这一刻轰然坍塌,他无法接受。
他吸了一大口烟,火星已经烧到了烟蒂,这一口极其苦涩。
“你……”楚商络即使现在他也不相信他父亲是纵火犯,“你当初如果去警局配合调查,或许结局不会是现在这样。你也说了,你断片了,你不记得了,那温正阳说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编造的,因为这一系列的事,他才是最终受益人。”
楚辰东沉默了,这些后来他冷静后也想到了。
可他回过味的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没有了。他再去自首,讲明情况,翻案的可能性不大,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纵火犯,倘若他是被温正阳耍了,那一辈子洗刷不掉冤屈了。
而他也受到了当时逃避,后来懦弱的苦果,他一辈子在自己到底是不是纵火犯这种猜疑度过,最聪明的大儿子接替公司后手腕杀伐果断阻挡了温家的发展而被撞傻,骄傲小儿子被温家害得一落千丈迟迟翻不了身。
而他又帮不了什么,楚辰东叹口气,说道:“钱我这里还是有的,你要是缺钱……”
“我不缺钱。”楚商络扔了烟头,沉声道:“即使知道这些,我也不会回去,挂了吧。”
楚商络不想再听楚辰东的声音,结束了通话。
他身体无力的靠在墙上,望着天空,重重的呼出口气。
楚商络下意识摸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火的时候,发现打火机没气了,他扔了火机,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双眼渐渐放空,耳边屏蔽了一切声音。
太阳缓缓与地平线平行,天空呈现青与粉混合的颜色,整个京市都笼罩在了一种昏暗青白的暮色里。
别墅前的门灯亮了起来,照亮了楚商络灰蒙蒙的眼。
耳朵里也渐渐接收到了附近工作的楚家人聊天说笑的声音。
楚商络眼睫一颤,猛然回了神。
林治拿着衣服走出来披在楚商络满是冷气的身上,担忧的问:“老板你怎么了?你发呆了好久,怎么叫你你都没反应。”
楚商络摇摇头:“没事。”
“你冷不冷啊?你的手太冰了。”林治握住楚商络凉得吓人的手,快速摩挲着,想要把楚商络的手搓热。
然而下一刻,楚商络的手就被另一个人握住了,那人力道很大,扯开了楚商络与林治黏在一起的手。
任骄明冷着脸,一样浑身沾满了深秋的冷气,楚商络在外面坐了多久,他就在不远处陪着站了多久。
这期间楚商络的一举一动、笑容、烦躁、落寞、颓然,他都一处不落的看在眼里。
直到林治握住了楚商络的手,他再也藏不住了,他大步走向楚商络。
不仅是嫉妒,是他想要握住那双炙热的手。
林治愣了一下,面对突然闯出的任骄明下意识后退一步,脚不小心踩上石头跌了一下,向后摔去。
楚商络眼疾手快甩开任骄明,扶住林治,“没事吧?你腿脚不方便,倒是小心点啊。”
“哎,我没事的,老板你别总小瞧我啊。”
任骄明注视着完全无视他的二人,刚被楚商络用力甩开的手还停在半空,他薄唇紧抿,放下了手。
方才抓住楚商络手腕的余温还覆在他的手心没有消散,他缓缓攥紧手掌,希望抓住那一点不在属于他的温度。
任骄明心脏隐隐作痛,见楚商络已经勾住了林治的肩膀往别处走去,他再次抓住了楚商络的手腕,略显急切的开口:“我们谈谈。”
“你谁啊?我凭什么跟你谈?”楚商络想要再次挣脱任骄明的手,可这一次他没有挣开。
任骄明发着高烧,连身体都摇摇欲坠,可他抓着楚商络的手却坚如磐石。
楚商络在得知完他家和任骄明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后,实在不想见任骄明,可任骄明怎么突然就阴魂不散了?
以前不是总想离开他吗?
不是一直在划分界限,讲分寸感吗?
现在任骄明在干什么?
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样,任骄明搞这一出恶心谁呢?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楚商络声音凉嗖嗖的,睨着任骄明惨白的脸,铆足了劲扯出了被攥得发红的手,“以前我让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说,现在你想说,可我他妈不想听了。林治我们走。”
任骄明脸色一白,看着楚商络又要远去的背影,眼里渐渐浮现出阴鸷。
楚商络忍着心脏的难受,刚搂着林治走了没两步,他的手腕再次被人抓住。
这次的力道不同于前两次,这是偏执充满占有欲的力道,楚商络被抓得毫无反抗能力,只能边骂任骄明边被任骄明拉着走。
楚商络被拽到了安静无人的别墅后。
接着他的身体被任骄明推拒在了墙壁上,强行压制住了。
楚商络看着现在他面前,喘着炙热气息,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疯狂的任骄明,冷笑道:“任骄明,你真他妈没意思。”
任骄明清冷的眼眸里此时只有楚商络,他注意到楚商络衬衫的扣子没系好,于是抬起手将楚商络系错的扣子重新系好。
楚商络知道自己力气上比不过任骄明,干脆放弃了他抵抗,他嘴里还叼着之前没有点燃的香烟,他又想抽烟了,烦躁的去摸口袋,想起来打火机被他扔了。
“妈的!”楚商络皱眉看着一言不发的任骄明,“你到底要谈什么?”
任骄明沉默着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火机,为楚商络点燃了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