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小心驶得万年船!”兮妍学着老夫子的样子。
“姑娘!”小彦笑坏了,得,你爱躲便躲着吧。
两人虽相互躲着走,但钟府内外终究是一片祥和,下人们甚至已经开始慢慢储备过年的物什了。
冬日里出了房门便是寒风萧瑟,大家多愿意挨着炉火坐着,没有迫不得已的情况谁都不愿意出门。但这两日小里却频繁往府外跑,欧阳凌川见他有些奇怪,便跟了出去,却见小里来到一家客栈。
欧阳凌川远远地盯着,小里进客栈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座位坐下,随后便见来了一个派头十足的中年男子。欧阳凌川只觉这身影看上去有些眼熟,但见不到正面,却也想不起是谁。
只见他们两人在桌旁小声商议着什么,小里似乎还赔着笑说着什么。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欧阳凌川一阵纳闷,等那中年男子走了,他便走到客栈门口将小里逮了个正着,小里见了他极其心虚似的上前问着,“爷,您怎么来了?”
“你小子有出息了啊,在这里谋划什么大事呢!”欧阳凌川似乎颇有些生气。
“爷,您都看到啦?这事儿我原本不想让您知道,我觉得我能帮您多拖一天是一天,没想到这还是让您知道了。”小里犯难似的道。
“到底什么事啊?”
“爷,此处人多,”小里犹豫着,将他拉到街边,凑到他耳边说出了实情。
“原来如此,那就当我不知道这回事儿。先继续帮我拖着吧,小里,你果然是办大事的料,我看好你啊。”欧阳凌川说着便孩子似的跑回钟府去了。
接风
就在欧阳凌川起身回钟府前,钟将军正将爱女叫过去问话呢。
兮妍听闻父亲找自己过去问话,忽然心生畏惧,回家这么久父亲还没有如此正式传过令呢,该不会是欧阳凌川那家伙又整出什么事情来了吧,可那也不该叫自己去问话啊,那样的话应该叫欧阳凌川才是。
兮妍如此琢磨来琢磨去,尽管放缓了脚步,但还是感觉很快便到了父亲的书房外。
“兮妍,快快快,快进来。”还在门外便被父亲叫住,兮妍心里更没底了。
“父、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
“好事!我军将汉军打得片甲不留,即刻便要班师回朝了。”
“啊?真的吗?太好了!”兮妍高兴得跳了起来,一是心里这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事情跟自己无关,二是,我军得胜了,不用再为司马炎得安危提心吊胆了,对了,等自己回到洛阳他应当也已经到了吧,到那时便终于能见到他了。
“兮妍,你在司马都督府做管家也有些日子,这都督府的长公子你可识得?”钟将军问道。
“识得的。”
“那可还相熟?”
兮妍一时不知父亲究竟想问什么,也一时拿不准该不该将自己与司马炎两情相悦之事向父亲透露一些,于是道,“不知父亲想问什么?”
“这司马公子竟来信言明会途经我钟府落脚,再行返回都督府,此举究竟何意啊,如今仗已经打完了,为何要来我一个小小卫将军府歇脚,应当不至于是为了催你这个管家回都督府?”钟老将军捋着胡须百思不得其解。
“父亲,此前的确是司马郎君将我举荐至都督府做管家的,只是如今这事我也拿不准是何用意。但我相信他来我钟府落脚定不是坏事,更不会有恶意,我们只需做好准备好好招待,至于他还有何用意,届时问问他便知。”
兮妍听闻司马炎要来钟府落脚,心里早乐开了花,没想到都不用等到回都督府就可以见到司马炎了。
“嗯,那也只能如此了。这两日你多去跟吴管家交代交代,司马公子有何喜恶,平时有何习惯,有何讲究,到时别怠慢了就行。”
“是,父亲,您放心。对了,司马公子可有说几日后到?”
“按照信上的日期推算,也不过日后便该到了吧。”
“那女儿这就去和吴管家商量接待事宜。”兮妍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雀跃,恨不得马上将一应事务全准备好,好快点见到司马炎。
“嗯,好,去吧。”钟将军看着往日里调皮爱闯祸的女儿如今竟这般成熟懂事,不禁十分欣慰,他捋着胡须看着兮妍出门的背影,似乎又突然悲从中来般闪过一丝老父亲多愁善感的情绪,女儿长大啦。
兮妍这边出了父亲的书房便径直去找了吴管家,吴管家听闻司马郎君要来钟府也顿时有些兴奋,但毕竟担任管家多年,他也是见过些世面的,“谁都知道这司马郎君就是都督府世子的不二人选,这一应事宜就按世子的标准办,姑娘以为如何?”
“就按吴管家说的来,我只是奉父亲之命来交代一下司马郎君的喜恶,其他详细事宜还是由吴管家做主吧,待会我会再写一张单子叫人送过来,吴管家按照上面的提示准备便可。”兮妍并不想越俎代庖。
“好好好,那就有劳姑娘了。”吴管家送完兮妍便高高兴兴去安排事务了。
却说兮妍从吴管家那边回来,走到半路便见一个人影闪过,若是平日里,兮妍定要追上去看个究竟,但远远看去,那身影竟有些像欧阳凌川,兮妍想也没想,赶紧快步回了屋。
她看得没错,那人正是欧阳凌川,欧阳凌川自从那日脱口而出自己的心意后便颇为后悔,纵是平日里大大咧咧没个正形,但此时却正是那少年心性,看到兮妍便只敢躲着,是以,小彦说得没错,兮妍完全没必要那么拘着,就这躲法,这两人即使都在一个府里却也压根不可能正面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