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惊愕过后,也明白了云玳的苦心,不再询问。
姑娘连她都不要,更何况世子的百万两。
就在前两日,二夫人想要她做陪嫁丫鬟,跟姑娘一同去许家,可姑娘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便是她也无?法反驳。
阳城太远,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若当真?论起来,国公府的丫鬟都比那处的富贵小姐活的滋润。
云玳执意,瑾儿便没再反驳。
正堂外热闹的紧,前来吃酒的贵客张嘴闭嘴都是好?听的吉祥话,瑾儿扶着云玳去到?屋内,高堂之上陈氏与谢二爷并肩坐着。
下方?的谢相?容拼命朝着她挤眉弄眼,被陈氏瞪了?一眼。
而坐在谢相?容身边的谢今澜,束发戴冠,身上的靛蓝春衫将?他衬得愈加俊美无?俦。
瑾儿方?才还?因为谢今澜在这处而替她担心。
可自她进来后,谢今澜便没有正经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垂目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珠子。
十日不见,他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矜贵无?双的谢世子。
不会为任何人低头,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云玳面上带笑,按照规矩,对?着陈氏与谢二爷施礼叩谢,在做完诸多繁琐的礼节后,时辰已?经不早了?。
瑾儿为她戴上喜帕,那喜帕上的并蒂莲是她花了?十日绣出来的,并不好?看,甚至粗糙到?还?能瞧见歪斜的线头。
也正是因为太丑,所以一眼便能瞧出那是新嫁娘自个儿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谢相?容嘟囔着:“竟然是亲自绣的,看来她当真?想与那许公子携手白?头。”
不知是那个字眼儿戳中了?谢今澜,他看着那喜帕的样式许久,上头的并蒂莲比那身喜服还?要扎眼。
今日是她出嫁之日,他该替她高兴。
屋门被小厮打开,天光如柱,细碎的映在款步离开的新嫁娘身上。
忽然间,云玳止住了?步伐,她停滞许久未动,周遭响起奴仆的揣测声,就连陈氏也眼皮一跳,连忙起身:“云——”
话音未落,云玳便动了?。
头饰很重,但她仍旧轻盈利落的回了?头,喜帕挡住了?视线,可她仍旧准确无?误的朝着谢今澜的方?向福身,行了?大礼。
“多谢表哥先前的照拂之恩,云玳铭记于心,来日定会报答,还?望表哥,善自珍重。”
她在谢他,亦是拜别,谢今澜知道。
“你是从谢家出去的姑娘,便是嫁了?人,日后也不必委屈自己?。”
“云玳知道的。”她在瑾儿的搀扶下起身,喜帕下的嘴角缓慢的扬起。
她会好?好?过日子的,会过的比谁都好?。
前来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云玳最后一次走?在国公府的小径上,在瑾儿的依依不舍下,上了?花轿。
吹吹打打的声音聒噪的紧,可云玳并不讨厌,反而在这样的声音下一点点将?过往拾掇,关进匣子,藏在地底。
比起她走?后,国公府如何。
她心里更在意的,还?是许商延这个人是否好?相?处。
先前她便多少听过这人,又在湖畔与他有过那样一段短暂的相?处。
至少瞧着,不是个混不吝的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