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来到这个充满童年阴影的家后,傅清洛怕了,胆怯了,想退缩了,要不是男人牵着她的手,她估计早就跑了。
贺晏声感知到掌心里的那只小手在颤栗,他眯了眯眼,更紧的握住对方,用力量告诉女孩,有他在呢。
“都去茶房聊会儿吧,今晚过来,我是有些事想跟你们两个说。”贺晏声懒淡的开口。
夫妻俩全都沉浸在女婿第二次登门的喜悦中,完全没察觉出问题,一个劲儿的说:“好好好,那都去茶房。”
何文琴:“张妈,你切点水果过来。”
“好,马上就来。”张妈麻利的收拾好茶几,又去厨房洗水果,切水果。
等张妈把水果端进来,又出去后,坐在太师椅上,随口跟傅建成寒暄的贺晏声才道出今晚来的目的。
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直接冷睇着何文琴道:“我今天来,是拿我太太的那一千万的,岳母,是在你那吧?”
一句话,震得何文琴跟傅建成都懵了,尤其是何文琴,她茶桌下的手哆嗦了下,“……贺少爷怎么会这样问,什么一千万啊?”
她还想装傻,因为在她看来,女儿应该不可能告状,她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傅清洛就没那个主动告状的胆子!
“我既然来了,自然表示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岳母就没必要再跟我演戏了吧?”贺晏声似有若无的扯出一丝冷笑。
何文琴嘴唇极速褪色,恼羞成怒的看向女儿,她真告状了?!
傅清洛察觉到母亲投来的怒火,身体不受控制的瑟缩。
贺晏声心疼,但这茶房的椅子都是单人坐的太师椅,他也不好抱女孩,只能将大掌稍稍错开,与她的小手十指相扣。
傅清洛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即回握,竭力的从男人温暖的掌心里寻求勇气。
“岳母不用看清洛,我不是从她那知道的,毕竟岳母你最近炫耀了多少次,我想应该不用我帮你细数吧?”贺晏声凉凉反问。
何文琴迁怒的火气讪讪熄灭,又尴尬又窘迫。
她记得自己也没炫耀多少次啊,怎么就传到贺少爷的耳朵里了?再说,她都是在她们南城的圈子里炫耀的,又都是些中年女人,北城的贺少爷咋就知道了呢?还知道得这么快?
何文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谁出卖她的时候,她得赶紧解释这件事,“贺少爷,我想你误会了,这一千万,是我们家清洛给我的,我是她的妈妈嘛,她现在嫁得好了,肯定是要孝敬孝敬我的,清洛,你说是吧?”
“对对对,这是孩子孝敬她妈妈呢,不是贺少以为的意思。”傅建成赶紧帮腔妻子。
结果他的话被贺晏声抓到错处,男人哂笑:“哦?岳父觉得我以为的是哪方面意思呢?”
傅建成一下子哽住。
何文琴暗骂了句老公蠢货,旋即堆起笑脸,想要大事化小:“没,你岳父什么意思都没有,这事就是清洛她心好,想着我这个当妈的养大她不容易,所以感恩回馈我呢。贺少爷,你也是当孩子的,肯定知道当父母的不容易吧?你是不知道,清洛小时候生病的时候,都是我一宿一宿不睡觉陪着她的,下着雨也是我背着她去看医生的……”
何文琴演着演着,努力憋出一滴眼泪。
可惜,贺晏声不买账:“现在小学作文都不写妈妈下雨背去医院了,岳母换一个剧本吧。”
何文琴脸色尴尬的凝住,显得她脸颊上那滴眼泪,一点不可怜,反倒滑稽得很。
茶壶里尚且烧着水,水沸了,茶盖咕噜噜的扑腾着,可没人去关,直到响起一声刺耳的尖鸣,傅建成才魂归身体,赶紧把电器关了。
这会儿,他终于恢复了几分平时的聪明理智,赶紧拍了下妻子的胳膊道:“你看你,都叫你别要女儿的钱了吧,清洛好心,咱们当父母的也不能真受着啊,你快上楼去,把清洛给你的那张卡拿下来,还给咱女儿,以后就不准要女儿给的钱了。”
何文琴被点醒,跟着演戏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女儿一孝顺我,我一高兴,就昏头了。”
她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结果刚被吓软了腿,撑了两次才站起,“贺少爷,你等我会儿啊,我上去拿卡。”
贺晏声看这两人都到这时候了,还在拐弯抹角的想把这个月的一千万抹去,话里话外都说的是从下个月开始不要钱,可真是贪婪啊。
他彻底没了陪他们周旋的意思,开门见山道:“你们把女儿当成筹码嫁进我们家,总共换了两个亿聘礼,外加我注资你们家的公司,怎么,你们觉得我们贺家很像冤大头吗?收了这么多好处,现在竟然还要私吞我太太的钱,甚至是私吞她的工资,让她没钱可用,只能跑去外面找兼职?”
“什么?兼职?”何文琴不可思议的提高音量:“我不是让她找你要钱吗!”
话落,她惊觉自己说错话,脸色苍白的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