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说的理直气壮,林子琪依旧没反应。
她气的手往桌子一拍,也不顾着周围人的目光,指着林子琪叱骂:“你是白眼狼吗?你不说话什么意思?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林爷肯定是林家人,我不管他是分支还是直系,这么点要求对林爷来讲,就是开个口的事情。”
接着,她双手撑着桌子,看向林子琪,“你帮了这件事,我们两个,从今以后,互不相欠。”
餐厅零星的人群纷纷看着窗户边的两人,包括林夜。他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子琪,包括姚杳说的每句话。如今,姚杳的嘴脸就像臭水沟的蛆虫,让人恶心。他坐不住了,直接起身,疾速走到林子琪面前,“琪琪,我们该回家了。”
林夜的出现,是姚杳没预料到的。她来不及想太多,马上规整了几下衣物,急促地说,“林…林爷。”
林夜眼角都未抬,一直看着林子琪。姚杳身子两侧的手紧紧攥一起,她强颜欢笑道,“林爷,子琪有事要你帮忙呢。”随后,她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子琪,“是不是啊,琪琪?”
林子琪的态度说明了一切,这无声的巴掌打的她生疼。林夜在这,她只能忍着脾气,讪笑道,“她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林爷你可千万别怪琪琪啊。她心里有事儿,想让你帮忙,她不好意思开口。”
静默,依旧没人理她。
良久后,林子琪终于抬眼,对着姚杳说了句,“你……把我当过朋友吗?”
姚杳愣了,随即很伤心的作态,“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不把你当朋友?你忘了当初四千块了?不把你当朋友,我怎么会借你钱?”
她看了林夜,说的更大声了,“如今你生活好了,找到了金龟婿。就可以狗眼看人低?做人可不能忘本啊!琪琪,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姚杳说了好多好多,数落林子琪的不是。林夜听不下去了,刚想制止,就见林子琪站了起来,“你就当我是白眼狼吧。从今以后,我们,陌路。”
子琪欲转身走,姚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琪琪,你什么意思?你过河柴桥?”
她的语气很沉,眸光阴恻。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珠宝的事儿今天必须拿下。不然……脑海里浮现小黑屋,她不禁的打了抖。她不想在进去,永远都不想。于是,她马上转变了态度,抓着林子琪胳膊的手更用力了,“琪琪,你帮我一下。求求你。”
姚杳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可以说,如今只要拿到珠宝代理权,让她跪着都行。
可是,林子琪依旧没回应。只自顾自地转身走出了餐厅,姚杳追了上去,林夜一把将她栏到一边,怒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姚杳卑微地双手合十摩挲着,和刚刚得咄咄逼人形成了极端对比,她带着哭腔,哽咽地求着:“林爷,我求你,求求你,我要的不多,就是滨海的蓝海之夜代理权。我求求你帮帮我,看在我和子琪的关系,你帮帮我。我保证,在也不出现你们面前。”
姚杳高举着双手,一遍遍的重复着感谢。那样子,虔诚又卑怯。可是,那又怎样呢?他可不吃这一套。
这时候,早在姚杳追出来便定了脚的林子琪开了口,语气很是冰冷,“我和她,不熟。”
这句话,无疑将姚杳判了死刑。好似无论她如何,林子琪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就像一只流浪狗,为了一块人类的食物,摇尾祈求,最后可恶的人类竟然只是拿着食物逗弄它,不给她吃就算了,还要捧腹大笑。
那一块食物,是她的救命之物啊!她如何能不恨!不甘,屈辱充斥脑仁。姚杳崩溃了,“林子琪,你是不是要对我这么狠!”
好像最让人难以接受的结果,便是对方的沉默。直到林子琪和林夜远去,姚杳疼死盯着那对背影。
从那天起,林子琪也突然更沉默了。她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好似在逃避着什么。渐渐的,行为上也缓慢至极。她常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喂她吃饭,帮她洗澡,给她吹头发,帮她剪指甲。
偶尔,她会看他一眼。
偶尔,也会对他淡笑。
只是,所有的表情,就好像一副精美的油画,是画笔添加上去的。
他帮她推了所有找上门的拍摄,帮她和父母按时联系。甚至来例假的时候,她都是望着那一瘫红发着呆,林夜吓得一跳,看清后,无奈笑笑:“在家等我一会儿,嗯?”
林夜买来各种牌子,问她:“喜欢哪个?”
林子琪摇摇头。
他不停的拿起,放下,挨个问,终于等来了林子琪的点头。
他们之间时常这样,同件事,只要他坚持不懈地多问几次,她就会有所回应。每每这时,他是开心的。
又过了半月,他变得寡言,变得失眠。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像瘾君子一样,烟不离手。他回眸看着蓝色碎花枕头上的小脑袋,她只有睡着的时候,和以前一样。
薄云遮住了钩月,没有了月光照耀,城市黯淡了几分。他站在阳台上,仰着头,拧着眉。手上的烟头好似就快烧到手了,他才有所反应。半个月了,她变得嗜睡,封闭。日渐消瘦的脸,他看的都心疼。在这样下去,她父母那边怕是瞒不住了。信息他还能搪塞过去,可电话长时间不接,肯定不行。
这些时日,他咨询了很多心理医生,给出的结论都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人只有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或者无法接受的事情,才会断崖式性情大变。必须得先知道,什么事情让她封闭了内心,才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