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好不好?”
他手上的茧子在迟椿脸上印下浅浅的红痕,游叙慢半拍地收住手,不舍得再碰。
倒是迟椿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一双眼睛哭得肿成小番茄,眼镜都遮不住的红血丝与憔悴。
“你个骗子。”迟椿带著哭腔控诉。
“明明不需要你那麽坚强的。”
“可是这是奥运会,我不是我一个人。”游叙哄著她。
终于将憋瞭小半年的话面对面说出口,迟椿的泪滴在他手心中,好烫好烫,“都怪我。”
“不怪你。”他皱起眉,“这是我的旧伤,本就好不瞭的。就算不是那天发作,也会是后面每一场训练中发作的。”
胡乱摇著头,迟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的,都怪我。”
比右手手腕更痛的是此刻游叙酸溜溜的心髒。
明明答应瞭不会惹她流泪的。
游叙手术期间,迟椿请瞭长假来陪他,不过这次没有跟老师与教学秘书撒谎,在游叙的配合下,她以陪奥运冠军男友休养的理由申请到瞭足够的假期。
击剑运动队陆陆续续有人来看望游叙,迟椿不出意料地也碰见瞭那位传说中的楼映青。
楼映青与游叙是名正言顺的青梅竹马,两人相处之间有著说不清道不明的迟椿好像参与不进去的熟稔。
无所事事,于是迟椿静默地在一旁学著电视剧中常见的探病画面削著苹果,伴著两人之间的聊天偶尔扯开唇笑一下。
“真是服瞭你瞭,居然能带伤夺金。”楼映青亲昵地埋怨他,“我看陈教练和叔叔阿姨都要被你吓死瞭,我也快被吓晕瞭。”
“没那麽严重的,你们夸张瞭。”游叙生怕又惹迟椿哭,急忙转开话题。
楼映青顺著他的眼神,好奇地打量著一旁的迟椿,“不过你这一下赛场就住院,记者都抓不到你采访。”
“没什麽好谈的。”
“总得说些获奖感言吧!”她感叹,“我还等著你感谢祖国、感谢队友、感谢教练、感谢父母和感谢我呢!”
“感谢你可能不会有,”游叙扯开笑,迎著映入病房裡的晚霞看向迟椿,“但是肯定会感谢我的女友的。”
脸一僵,楼映青不知道说什麽回複,隻得跳过这个话题。
又随便闲谈瞭几句,见游叙眉间的倦色,楼映青识眼色地起身道别。
“回国见。”她笑著说。
“到时候婚礼会邀请你的。”游叙想著法子旁敲侧击地提醒著迟椿,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
脸上的笑僵瞭下,楼映青瞥瞭眼还在慢条斯理切苹果的迟椿,含糊不清地丢下一句“等你好消息。”
等人走远瞭,迟椿才抬起头,露出红彤彤如苹果一样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