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百川不在意那些说法和质疑,但那些质疑声仍旧甚嚣尘上,连阎百川除祟时也受了些影响。
“我从未见过修士能够像鬼祟一样使用鬼力,今天你若不向诸位解释清楚,请恕在下不能让你离开,以免…”青衫修士持剑拦在阎百川面前,周围修士虽未开口,脸上也是赞同之意,不动声色地围在了阎百川身边。青衫修士话中未尽之意让阎百川变了脸色,随即恶狠狠地看着那修士:“我凭什么要和你解释!”
青衫修士却没有让开,言辞间更加咄咄逼人:“阁下莫非当真问心有愧,才不敢与我们当面解释清楚?”
阎百川看着众人怀疑和不善的眼神,心下不耐,干脆拔出涤尘横在身前:“我说过了,我没必要和你们解释。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修士冷笑一声:“果然是山野出身,我与你讲道理,你反倒一身匪气要与我等动手。看来传言确有几分可信,说不得你当真是个披着人皮的鬼怪,混在修士之中不知在图谋些什么!”
旁边有人附和:“青霜子前辈如此良善之人,也不知为何就收了他为徒!”
“说不得是受了他的蒙蔽。”
“闭嘴!谁允许你说我师父了!”阎百川长刀一挥,削下了说青霜子坏话那修士的一缕头发,这一举动顿时,彻底激怒了所有修士,纷纷拔出兵刃指向阎百川。
阎百川早就不想和他们废话了,手持涤尘闪避间向青衫修士胸口拍了一掌,顾忌着青霜子的名声,到底没真让眼前这些人受什么。重伤,待他们不敢再围上来之时转身走了。
却不想几日后,其余修士齐齐站在青霜子面前,要求青霜子杀了阎百川,原因很简单,那日被阎百川拍了一掌的青衫修士,死了。
“刘兄不过让他解释两句,他却下此狠手,青霜子道长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
“那日我们都看到了,就是阎百川向他胸口打了一掌,刘兄才会因此而死!”
“交出阎百川!”
青霜子试图安抚这些修士,可当他们抬出那青衫修士尸身时,青霜子心里也是一惊。那青衫修士胸口确有一处掌印,但那掌印处却冒着丝丝黑气,一看便知为鬼力所伤,除此之外全身上下便无一处伤口。
青霜子不愿相信是阎百川做了此事,可据那修士的同伴说,近几日他们并无除过鬼祟,偏偏就在阎百川离开后刘兄才出了事。
眼见众人情绪越来越激动,连几家门派的掌门也开始关注此事,青霜子只得应下:“待他归来,我必给诸位一个交待。”
“若是道长心软,不忍惩罚可当如何?在下愚见,不如道长在此处设下阵法,若那阎百川真做了此事,我们便立即将阵法启动,免得他逃了。”一个面生的修士摇着扇子提出建议,马上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青霜子下意识觉得此人似有恶意,但眼前别无选择,青霜子只能应下。
待阎百川归来,便看到青霜子站在阵法前,背对着他,语气中带着犹疑:“百川,你当真杀了那人?”
阎百川脚步一顿,如坠冰窟。
阎百川不可置信地退后两步,口中喃喃:“师…父?”
青霜子回头,叹了口气,有些痛心地看着他:“为师也不愿怀疑你,可那人身上的伤口分明就是…百川,你近来一直在外除祟,是否控制不住自己的鬼力才会如此?若是如此,师父定想办法和你求的他们宗门的原谅。”
阎百川颤着声音大声否认:“不是我!我那一掌只是将他拍开,我没有要伤他,更没想要杀了他!一定是别人在我走后才杀了他的!”
另一人?青霜子连忙问阎百川:“你可是怀疑谁?”
阎百川手中没有证据,却怀疑与不久前和锦游遇到的衍厄有关。衍厄此人神秘至极,虽然从未在他们二人面前显露,但阎百川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他的武力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还暗暗引导自己杀了锦游。
那次阎百川直接对衍厄拔了剑,衍厄却只是笑笑,意味深长地说他们还会再见的。阎百川和青霜子说了衍厄的事,青霜子想起几日前那个面生的修士,直觉觉得此人应该就是衍厄:“可是一个手持折扇,书生模样的修士?”
阎百川点头,青霜子知道阎百川大概受了衍厄的算计,可那青衫修士死于鬼力,衍厄怎么会拥有鬼力?
青霜子心里有些愧疚,他不该凭借猜测和其他人的言语妄自怀疑阎百川,即便怀疑也该留给他辩解的机会。青霜子正欲向阎百川道歉,一同寻求破局之法,脚下的阵法却闪起亮光,青霜子面色骤变,拉着阎百川试图踏出法阵,却被阵法弹了回来。
青霜子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看向阵法的眼神带着惊讶:“阵法怎会突然启动?”
“青霜子道长心软至此,在下实在放心不下,特地前来协助道长,诛此逆徒。”衍厄施施然摇着扇子,在师徒二人面前站定,一身鬼力藏也不藏,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看着阎百川。
衍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自然地和阎百川寒暄:“看来我们确实有缘,竟又在这里遇到了。只可惜此阵一经启动,只有一人能活着出来。我观二位师徒情深,不若在这阵中好好商量商量,只不过二位可得快一些,否则…”
阎百川扑倒阵法边想动手,却也被阵法拦住,只能不甘地看着衍厄,大声问了一句为什么。
衍厄像似未察觉一样,重复了一遍阎百川的话:“为什么?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不定只是看你不顺眼罢了。也罢,在下便不在这里扰二位雅兴了,但其他修士若是愿来看这出师徒相残的好戏,便是在下也拦不住。阎百川,你可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