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些人的嘴脸,锦游下意识就不想插手此事,但事关无辜百姓,他又做不到真正地袖手旁观,脸上不断闪过挣扎。
阎百川看不下去,伸手抚平了锦游皱起的眉头:“担心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在吗。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所有宗门一起出手,把这些东西一次解决。”
三人抬头看着阎百川,阎百川则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只要我们几人散出消息,就说鬼王阎百川在凡间布下法阵,意欲残害百姓吸收鬼力,一举拿下修真界,那些家伙肯定举着剑就杀过来了。”
“不行!”锦游一拍桌子,怒目看着阎百川:“你还嫌自己身上的脏水不够多是不是,这种罪名也敢往身上揽,我不同意!”
客房中气氛有些僵硬,齐黄和赢闯面面相觑,不敢轻易说话。
阎百川说出这话时就料到锦游一定会生气,但这确实是眼下最快的方法。衍厄惯会伪装,识得衍厄的人并不多,相信是衍厄在背后布置这一切的人更少。但阎百川恰恰相反,这个消息只要散播出去,不怕其他人不相信。
但阎百川也不愿看到锦游生气,趁着锦游板着脸不说话时向齐黄使了个眼色,齐黄心领神会地带着赢闯回了自己的房间。
齐黄和赢闯一走,阎百川马上坐到锦游身边小心劝着:“我知道这办法不好,但它确实是最快的办法。至于那些恶名,我想着反正一个也是骂,一群也是骂,虱子多了不怕痒。”
锦游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到:“是啊,世上竟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至此,甘愿学佛祖做那割肉喂鹰的大圣人,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如此有慧根。”
阎百川被锦游的话堵了回来,复又握住锦游的手小声哄着:“把衍厄骗出来这名声不就洗清了吗?又不少两块肉,我早就习惯了。”
锦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阎百川,这段时间他心疼阎百川年少时遭了大罪,哪怕这人平时胡说八道两句他也只当一阵风吹过。可这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的行为,让锦游的手指又有些痒痒,最后忍无可忍地揪住了阎百川的耳朵提了起来:“你不心疼自己,难道我就不心疼你了吗!办法我去想,你不许给我做蠢事!”
阎百川捂着耳朵求饶,锦游自觉解了气愤愤松手,将阎百川赶到屋中小榻上去睡觉,自己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一副不想看到阎百川的样子。
阎百川侧身躺在窄小的软榻上,有苦说不出地揉着耳朵。他本来以为自己提了个不错的主意,却没想到锦游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但夜深人静时阎百川细细思索,若是锦游背上一身骂名去引衍厄出来,他也是不愿意的,这件事或许他真的是他错了。
翌日天一亮,锦游刚起床就见到阎百川贴心地递过来一条浸了温水的帕子给他擦脸,用早饭时还殷勤地给锦游夹了好些他爱吃的虾饺,看着锦游冷着脸吃完心里才踏实了些。
齐黄不知道昨夜他们两个商量的结果,但看情况显然锦游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齐黄识趣地吃着自己的早饭,有条不紊的样子和旁边狼吞虎咽的赢闯偶尔还能引来旁桌的注意。
锦游吃完早饭,回到房中让齐黄布下一道隔绝阵法,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阎百川的方法不可取。你一旦承担下这个子虚乌有的罪名,衍厄一定会想方设法坐实你的罪名,到时候就难翻身了,所以他的方法绝对不行。”
阎百川心虚地别开眼,锦游又说到:“其实方法也不是没有。能够令修士倾巢而出的,除了对付这家伙扬名立万之外,还有一样。”
阎百川此时反应过来,顺着锦游的话说了下去:“夺宝。”
锦游点头,总算给了阎百川一点好脸色:“没错,就是夺宝。财帛动人心,若是我们放出消息,暗示在凡间藏着秘宝法器,必须拔除所有盘龙钉才能打开封印,到时引修士自发前来寻宝。”
锦游拿出了在迭关城新买的扇子,施施然地摇着:“难道只有衍厄当得了什么行水先生吗。既然他最喜欢用这一招,不如我们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借修士的手破坏衍厄的计划,如何?”
这个计划不错,但齐黄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一点:“但那些修士会轻易相信这种传言吗?这边的灵气与西灵幻洲相差甚远,此处有秘宝的传言若想取信于人,怕是还差一点。”
锦游一笑,将阎百川拽了过来:“这个家伙如何?”
齐黄有些不明白锦游的意思,锦游解释到:“十七年前幻藏山一战,所有人都看到了阎百川自爆的场景,按理说他绝无活下来的可能,可偏偏他如今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其中缘由,难道他们就不好奇?那些修士一直执着于抓到阎百川,真的只是想除之而后快吗?怕是觊觎重生秘法才是真。”
锦游看得通透,一语点破为何衍厄执着于点破阎百川的身份,不就是为了利用阎百川重生之事挑拨修士对阎百川动手,自己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锦游怎么好让他如愿?
既然衍厄想用阎百川和修士相互掣肘,那他索性将事情捅到明面上,强行将阎百川重生之事与盘龙钉之下的封印联系在一起,打乱衍厄的计划。
如今飞升之路几乎断绝,修士寿数虽长却有尽头,谁不想拥有第二条命等待天地间灵气恢复?锦游不信那些修士不动心。
而且就算锦游不说,那些目光短浅的修士也会自发将沾满煞气的盘龙钉与阎百川联系在一起,给他泼上一层脏水。与其这样,不如说是得到了什么秘宝才能让阎百川重生,将目光引到衍厄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