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厄朝着一处吩咐,一个身穿青衣的纤瘦女子垂首一应,一个巨大的阵法在所有人脚下亮起,之前被吸引飞来幻藏山的所有冤魂自阵法中尽数向衍厄身体中飞去,化为鬼力被衍厄所用,连鬼游和衍厄手下的四名鬼将也受到影响,一时间步伐有些不稳。
阎百川冲到锦游身边想让他躲回洞府,却被衍厄用长剑拦住了去路:“现在可不是去找你相好的时候。阎百川,天下鬼魂除了你眼前这四人,其他人的鬼力会借这座大阵源源不断地补充到我身上,你觉得自己还是我的对手吗?”
锦游身形有些不稳,借着齐黄和赢闯的掩护往阎百川那边缓缓靠近。恶屠察觉到自己的魂体出现了问题,刀锋竟然一个转向,撑着不适砍向了衍厄:“他奶奶的衍厄,你和血灵那个臭女人敢算计老子,老子让你偿命!”
衍厄却轻巧地闪开了恶屠的攻击,双指在他眉心处一点:“聒噪。”
随着衍厄手指轻点,恶屠的脑袋忽然炸开,剩下的魂体也渐渐散了,丝丝缕缕鬼力果然像衍厄所说一样飘进了他的身体为他所用。
衍厄嫌恶地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若非当初无人,我岂会用如此粗俗之人。血灵,你去陪他玩玩。”衍厄对血灵说话,眼睛却看着不远处的锦游。
血灵听命,却被涤尘削去了一缕头发,阎百川目光阴狠地看着她:“你想陪谁玩玩?”
血灵躲开阎百川的刀光,双手十指飞速翻动结印,一道灵印自血灵手中显现。血灵将灵印盖在自己眉心处,顺手又向绘形和赤勾也打出两道灵印,两人身上的不适瞬间减少许多。
阎百川见眼前的女人有办法隔绝法阵的影响,抬手用涤尘封住了她的去路,趁她再次结印前揪住她的衣领一把扔向锦游那边,被正有准备的齐黄用金针封住了鬼力。
赤勾看到血灵落入齐黄手中,不顾赢闯的阻拦就要过来帮忙,周围其他宗门的修士却陆续赶到,不给赤勾任何可趁之机。
青鸾宗,忘剑阁,药仙谷,仙音阁,明光寺,竟然连螣蛇谷都来了。上次神兵榜的事赤勾也有所耳闻,螣蛇谷明明是被算计的一方,如今却也出现在幻藏山。
血灵重重摔在地上,锦游忍着不适用弱水抵住她的脖子:“说,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不受阵法的影响?”
血灵却不回答,甚至主动抬高脖子去触碰那弱水,任由弱水灼烧她的魂体也不发一语,似乎笃定了锦游不敢真的杀她。
锦游见她似乎故意逼自己杀了她,如此反常的做法让他猜测其中必有阴谋,于是干脆收了弱水,在她身上贴了一道定身符,让齐黄先看好她,自己则跌跌撞撞地去了阎百川那边,闪身进了血玉珠内恢复。
阎百川终于放下心来,绘形的一颗心却提了起来。
绘形被上元门的修士包围,却在关注衍厄那边的情形。恶屠被衍厄杀了,玄阳子见此情形直接闪身至衍厄身前,其他掌门也都在朝着衍厄的方向靠近相助。绘形心下担忧,索性心一横将鬼力倾注在双甲之上,长甲瞬间暴长,在面前围着她的修士胸口上划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那几名离得近的修士立即没了性命。
绘形硬生生从修士中杀出一道口子,此时身上已经多了不少剑痕,姣好的面容也狼狈不堪,却依旧向衍厄的方向奔去,却被肃杀凛冽的琴音一震,魂体似有些不稳,是仙音阁出手了。
赤勾被赢闯牵制,眼见血灵与绘形那边皆有危险,只能拼死一搏,长舌绕过赢闯向绘形那边延伸而去。绘形平日里总嫌赤勾的长舌有碍观瞻,此时却顾不得许多,伸手就要去抓。
那长舌却忽然无力地垂了下来,不远处的赤勾吃痛地叫了一声,长舌从根部被人一剑斩断。
赤勾捂着嘴看着出剑的人,竟然是忘剑阁的裴无极。这一剑快准狠,裴思邈正双眼崇拜地看着裴无极,师父的剑法似乎又精进了。
衍厄看着自己的三个属下落入下风,脸上却一点焦急之色都没有,反而游刃有余地在与玄阳子等人对招,甚至出言嘲讽:“一别多年,不知上元门可好?抱歉,在下忘记掌门接连失去两位得意弟子,并无冒犯之意。”
衍厄嘴上说着没有冒犯之意,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句句往玄阳子的心口捅去。玄阳子怒不可遏,剑势更加凌厉:“无耻小人!若不是你这奸贼挑拨,上元门怎会出此大事!”
衍厄嗤笑一声:“我?裴无极因不愿交出涤尘被你逼迫离开师门遭人追杀,绝处逢生成立忘剑阁。孟知颐没有裴无极的实力,却敢不知天高地厚,孤身前往江陵拔除盘龙钉,变成我这手下的一截颈骨。你信错了人,也宠坏了孟知颐,与我何干?”
玄阳子气得浑身发抖,衍厄眼神一闪,离恨上的黑色火焰顺着玄阳子的长剑盘旋而上,缠绕到了玄阳子的左臂处。那黑焰邪门得很,竟能将玄阳子的手臂灼烧成灰。玄阳子试图用灵力逼退这诡异的黑焰,那黑焰却丝毫不受影响,眼见就要向玄阳子脖颈而去。玄阳子眉心一跳,持剑的右手直接将左臂砍下,那黑焰果然停了下来。
衍厄眉头一挑,这玄阳子当真果断,竟能舍得断臂求生。
青鸾宗的宗主云梳羽见状走了过来,略带担忧地问玄阳子:“玄阳子掌门可有大碍?”
玄阳子脸色苍白了一些,眼神中的怒火不降反增,对云梳羽摇头:“云掌门不必担忧,眼下要紧的是如何杀了这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