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明虞低下头,随即无语道:“我是在家里。”
又不是在外面裸奔。
而且只是没有穿上衣,和睡裤搭成一套的睡衣早在漫长的拉扯中崩坏了扣子。
况且他刚起床,体温仍然偏高。
因为照顾到程韫双的感受,卧室内的空调温度没有设置得很低,加上昨晚没顾得上客厅,离开房间后,稍稍走动几步便仍能感到些许闷热。
不过,家中只有他和程韫双,不穿上衣也无伤大雅。
毕竟,他也没想到谢闻黎会在这个时候登门造访。
“友情提醒,这间公寓的租客是我。”谢闻黎轻嗤一声,但很快,那道惊诧的目光在触及到什么之后,倏地转变为震怒。
“这是什么?”
谢闻黎抖着手指向他肩上的咬痕,整齐的牙印表面覆着一层血痂,无声昭示着某项运动的激烈程度。
谢明虞抬手摸了摸,细微的痒之后,是几不可查的刺痛。
“她在你这里?!”
谢闻黎瞥见鞋柜门把上耷拉的披肩,顿时反应过来,表情如同开了染缸似的,神色变幻莫测。
谢明虞一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偏过头,看见了程韫双的真丝披肩挂在上面,过长的布料皱皱巴巴堆迭至地毯边。
不等他解释,谢闻黎眼神一瞟,眸光瞬间冷下来。
“你们做了。”
这次是陈述句,但他语气森然,压着眼尾直勾勾地盯着谢明虞,活像个被戴了绿帽子的丈夫,无意撞破了妻子和隔壁邻居的奸情,想发作第三者却还记挂着卧室里睡觉的爱人,因此不得已降低了音量。
而撕碎的方形小包装作为呈堂证供,正孤伶伶地躺在浴室门前,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此前准备循序渐进把人追回来的幻想。
谢明虞却只是淡淡地“啊”了一声,而后撇下妒火中烧的谢闻黎,径自走回浴室门边,弯腰捡起遗漏的塑料包装,塞进垃圾袋里。
转过身后,肩背上交错的抓痕一览无余,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谢闻黎,昨晚在这间公寓里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敢?”他咬牙切齿道,“明明是我先”
话没说完,便被谢明虞打断:“小点声。”
他扭头瞥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随后按着谢闻黎的肩膀把人推出了家门。
两人身高相仿,站在狭长的走廊一端,莫名显出几分拥挤。
“大清早的,跑上来发什么疯?”
谢明虞将束口的垃圾袋暂时摆在门边,居高临下睨视着面前的男生,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训诫的意思。
偏生谢闻黎最看不惯他一副为人兄长的模样,总觉得对方装腔作势,字里行间充斥着虚情假意。
反骨作祟,他眉宇间掠过几分不悦,直白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话音落下,被质问的对象状若不解:“情侣之间,发乎情止乎礼,有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