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专门为你购置的小院,里边布置得可雅致了,我带你进去看看。”陆昭云说着,便拉着宋锦绣往里走。
假山流水、雕梁画栋、鸟语花香,应有尽有。
宋锦绣跟着陆昭云一路经过前厅,走过回廊,绕过花厅,步入后院的青石小路,此刻已经身在人工小塘边的四柱凉亭之中。
陆昭云随手抓起凉亭石桌上摆着的鱼食,往湖面一撒,便有数条硕大的锦鲤游弋而来,张着嘴吞食水面上的鱼食。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宋锦绣将四望的眼神收回,心中已经明白陆昭云是要让她作外室。
“喜欢。”宋锦绣淡淡回答。
这倒是一句真话,这座宅院占地不大,但胜在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在有限的地方设计出这样丰富别致的景观,这宅子的前任主人该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陆昭云听出宋锦绣语气里淡淡的失望之意,也不点破,只继续投了一把鱼食,看着围栏下斑斓的锦鲤蜂拥而至,争抢着吃食。
“喜欢就好,从今往后你便住在此处,这里的奴仆护院随你差遣,若有伺候不周到的,只管告诉我。”陆昭云这话是对宋锦绣说的,却故意提高了嗓门,带上些厉色,叫不远处侍立的管家和仆从们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说罢,他示意宋锦绣跟他走,两人进到卧房之中,陆昭云顺手将房门一掩,房中便只剩他们二人。
力不从心
“坐吧。”陆昭云在桌边坐定,抬手给宋锦绣倒了一杯茶,开门见山道,“我请你来,是为了同你谈一笔交易。”
宋锦绣面上没有太多的惊讶,静待陆昭云的下文。
“我许你这座宅院和万两黄金,你安分做我的红颜知己,待七年期满,我可放你离去。”
“需要我做些什么?”
“替我应付长公主的盛情,帮我将不胜其扰的桃花挡去。”
“我以为世子爷一直乐在其中。”宋锦绣笑道。
陆昭云只淡淡回答:“有些力不从心了。”
应付那些莺莺燕燕着实费力,眼下盛京中风云即将再起,他不想再浪费精力在这些无用之事上。
“世子爷将奴救出苦海,能为世子爷分忧,是奴的荣幸。”宋锦绣心知肚明,也不会理解成陆昭云想要宋锦绣误会成的那种意思。
两人心照不宣地一对视,陆昭云笑笑,从一旁的博物架上取下一个锦盒来,打开,放到宋锦绣面前。
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串九珠手串,每个珠子大小形状皆不相同,中间镂空,表面雕花,栩栩如生。
真是难为工匠要在这么脆弱且微小的地方刻出这锦绣繁花来。
珠子表面上了一层釉,盖住了内里苍白的质地,让这串珠子竟在光下晃眼生出莹润如玉的光泽感来。
一般人或许看不出来这些珠子的来历,但是手上沾过鲜血的宋锦绣一眼便能瞧出,这是人的指骨,是九个人右手小指最末端的那一截。
陆昭云当真是有些变态趣味在身上的。
“好看吗?”陆昭云细细赏玩着宋锦绣不断变化的神色,嘴里淡淡吐出几个不带感情的字,“它的名字叫枯骨生花,由九个人的小指骨做成,当然,那九个人都因叛主而亡了。”
宋锦绣装作大受惊吓的样子,尖叫一声将那锦盒连同里面的手串一起扔了出去。
陆昭云似乎对宋锦绣这样的反应早有预料,慢条斯理地走过去,优雅地弯腰将那手串捡起来,然后再慢慢走到“瑟瑟发抖”“惊惧不已”的宋锦绣面前,温柔缱绻地将那手串戴在了宋锦绣右手手腕上。
宋锦绣手腕纤细莹白如美人觚一般,陆昭云抓着她的手腕欣赏了好一阵,才拍拍宋锦绣的手,
抬脚准备离开。
他似乎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但是威胁之意充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若我想见世子爷,该如何送信?”终于,在陆昭云走出月门之前,宋锦绣出声询问。
陆昭云倒是没想到宋锦绣会有此一问,视线落在宋锦绣认真的脸上,想了想才开口:“差管家送个口信到国公府即可,他知道要怎么说。”
说罢他便转身大步流星离开,没有丝毫的留恋。
子澄傍晚便将宋锦绣在念奴娇的全部家当搬了过来。
东西并不多,主要是一些衣服首饰,用驴车拉两个大箱子装都绰绰有余。
宋锦绣叫人将箱子抬到门内的一片空地上,打开箱盖翻找了一番,取出一个梨花木的小盒子来,打开卡扣,里面装着两罐梵月香粉末。
“这是奴答应要送给世子爷的梵月香,在房中点上,可叫世子爷安眠一整晚。”宋锦绣将两罐梵月香连同外面的木盒都交到子澄手里。
子澄对宋锦绣极是恭敬,弯着腰两手接过,连连道谢。
眼见就到了饭点,子澄也不多留,小心翼翼捧着木盒便行礼告辞了。
他回到安国公府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暮色渐起,刚绕过照壁便见陆昭云同安国公,安国公夫人一道在客厅用餐。
他便从一旁的连廊走,绕过前院直往陆昭云的韶光院而去。
陆昭云没有留人伺候,自己起身给父亲母亲殷勤地布菜,倒酒。
陆家一家人其实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吃顿热乎的晚饭了,陆昭云将最近听到的趣事添油加醋活灵活现地讲出来,逗得陆夫人滕书艺一直掩着面笑得合不拢嘴。
“行了行了,你也坐下吃点,不用忙活了,来咱父子俩先干一个。”安国公陆绍元聚起了酒杯,陆昭云捏着薄胎白瓷小酒杯与陆绍元的轻轻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