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小得,若不是李莲花身负内力根本听不清。
端起酒杯浅尝一口醇香,昭翎公主这回可是下了老本,十年的佳酿也拿出来宴客……
李莲花自然是不羞的,他哑然失笑:“糟糕,逗过头了。”
短短几字尾音轻扬,话里没有半分急切,隐含三分期待……
满月宴完满结束后,宾客们在隔日便散了个干净。
恰好宴后的第三天是端午佳节,京城里又恰好有条内渠河,河面宽敞水质清澈,中游那段平缓的河段更是被定为龙舟赛的赛道,开赛那日人山人海。
李莲花和方多病自然也相约陪自家夫人一起赏了龙舟祭。
两个姑娘一个在公主府里休养了许久未出门,一个是从未在京城看过龙舟赛,两人手里各提着一串线辫的小粽子挂件,撒了欢似的在小贩摊铺和人群里穿梭着,龙舟比赛时更是扒着岸边栏杆喊得声嘶力竭。
两男人一路跟在夫人们后面,手里拎着的物什越来越多,两人对视一眼,俱是满眼戚然惨淡。
“话说你怎么还没哄好小白,昭翎都陪她睡了好几天了。”方多病吐槽着,一股的心酸味十里八村都闻得到。
“啧。”李莲花瞥了他一眼,“差不多了。”
也不知李莲花最后在李绵白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反正当晚他成功地领着一只面红耳赤的小白回了家。
一夜耳语温香。
第二天一大早,李莲花还沉浸在甜香梦里,方多病直接翻墙进府,一路冲到了他们夫妻的房外,砰砰砰地捶起了门。
“李莲花!李小白!太阳出来了快起床了!”
方多病手上敲门敲得飞快,脸上也是一片欣喜之色地喊道:“快起床啦!河边发现死人了,我们一起去查案啊!”
番外·if线·四
天刚蒙蒙亮时方多病就来拍门,要找李莲花夫妻去查案,好重现昔日神探组合的熠熠荣光。
可怜李绵白被迫一夜辛劳,实在有心无力,只得软着手将李莲花推出了被窝,薄被一卷继续梦会周公。
等李莲花掩唇打着小哈欠,被方多病拉扯到河边的案发现场时,早已是天光大亮,街面上百姓渐多。
监察司收到小贩的报案后就召集了衙役,没多久前也赶到了案发现场,现在那块地方围了不少普通百姓,众人嘀咕着害怕死人嫌晦气,却还是要看热闹不肯离开,挤挤挨挨的,监察司衙役只得另外派出人手,摆出木栏,划出了范围以维持秩序。
“还好还好,现场还在。”方多病奋力往人群里挤着,嘴上不忘数落李莲花,“你说你,依依不舍的光洗漱穿衣就耗了半炷香,路上还磨磨蹭蹭的,幸好这边还没完事。”
方多病挤了半天好不容易挤进去一些,结果一个不慎又被个壮汉顶了出来,他撸了撸袖子头铁的又要往里冲,后面的李莲花摇摇头,他环视一圈,然后上去一手将方小宝揪了出来,带着人往一旁角落走去。
“我说方小宝,公主府在城北,这儿是东城,中间隔了大半个皇城,你天都没亮跑这边来干嘛?”
“来买吃的啊。”方多病解释着,“城东有家小摊,祖传就是做驴打滚的,那叫一个好吃,一口咬下去糯叽叽的,黄豆粉炒得豆香浓郁,也不会甜得齁人,只是可惜店老板的营业太任性,就爱大早上出摊,日上三竿就收摊,我能怎么办?”
方多病长吁短叹的把双手一摊,他也不想天没亮就起来跑半个城,可是昭翎想吃,他只能过来排队买,正巧结账时听到有人在喊发现尸体了,他急的连店老板的找银都没接,到那匆匆看了一眼情况,随后赶回家放下驴打滚就翻墙去找李莲花了。
“哦,这样。”
李莲花倒是也对那驴打滚来了兴趣,到底是有多好吃,能祸祸了他一个美好的早上,不过看看日头,等这边事了店家早该收摊了,他想着改天起早点来买几块驴打滚,刚好小白喜欢甜食,嗯,他也喜欢。
李莲花沿着人群越走越偏,在方多病忍不住询问前,找到了个在犄角旮旯“维持秩序”的衙役小兄弟。
他朝着那人一拱手,而后以眼神示意方多病。
方多病睁着狗狗眼:“哈?”
“公主府的腰牌。”
“哦哦!这个!”
方多病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和袖袋,掏出个腰牌递了过去,衙役确认无误后很客气地移开木栏把人放了进去。
“这么简单就进来了,还是你行啊莲花。”
李莲花矜持一笑:“过奖过奖,我也就是在那边多扫了几眼,你以后也多学着点就行。”
“嘿!李莲花你……哼,不和你计较!”
方多病朝着被害人和仵作的方向跑了过去,而李莲花则是留意到了河岸边泥地里的一串脚印——那是一个人失足落水的脚印。
这条河是皇城内最大的内流河渠,河流自城北向南而入,下游开始拐向东南,临近城东还有个不大不小的湖,发现漂浮着被害人的地方,就是在这湖边。
而那串脚印,就在十几步远的地方,打眼看去,就会以为是这人不小心在湿泥的岸边意外落水导致死亡。
李莲花蹲下身,仔细摸了摸那脚印的花纹和湿软程度,再环顾一遍周遭可能的线索,他沉思片刻,然后对旁边正测量记录脚印数据的衙役们道:“不用记了,这脚印和案子没什么关系,你们还是去旁边再找找别的线索为好。”
衙役们不明所以正欲反驳,方多病领着一位监察使过来了。
这位监察使姓宋,是本次查案的领队人,没想到出个差事还遇上了两位驸马爷,这几年方多病查案的功绩颇丰,宋监察使也有耳闻,听方多病说想要协助调查,他虽不愉但也只能同意了,还非要跟了过来,也拜会一下李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