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单孤刀猛地攥紧拳,咬牙切齿。
展云飞接住了被莫名其妙推回来还处在恍惚里的何晓凤。
天机山庄的人都想很认真地戒备,可实在是忍俊不禁,更不必说把笑容明晃晃地挂在脸上的李莲花,和用双手捂着嘴都掩不住笑声的方小宝。
李莲花原先还担心他这傻徒弟的安危,但后来的发展令他不禁摇着头哑然失笑,他笑着扶额道:“方小宝,把天冰给他。”
本来还想阻止的两仪仙子还来不及开口,方小宝已经扔了一枚天冰过去。
那边的单孤刀接了东西还没发话,李绵白就委屈地嚷了:“方小宝!难道你师姐我就只值一个冰片嘛!”
方小宝又看向了李莲花。
李莲花抬手稳住了两仪仙子,然后冲方小宝颔首示意,方小宝便又将最后的两枚天冰射向了笛飞声。
笛飞声眼神一凛,使巧劲将李绵白甩了过去,然后瞬间挥袖兜回了两枚天冰。
明明是一场很严肃正经的劫持与交换,但两边互落狠话后分开时,众人的表情却还挺松快的,唯一阴沉着脸的只有目的达成了的单孤刀,他看对面此刻师慈徒孝的景象十分地刺眼。
李绵白,好一个他万圣道的圣女!能将一场他单孤刀占尽上风的对峙局面,生生地给闹成了一剧荒诞的笑话!
从没有分别过这么久的师徒俩此时都是一阵欣喜,李绵白拉着自家师父的衣袖,苦着脸控诉万圣道虐待她,整天把她关在小黑屋里,还拿虫子吓唬她……
安抚了三妹的何堂主带人过来给小姑娘道谢,见着小姑娘扯袖子的经典动作,眼熟得让她不由得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天机山庄的人向李绵白躬身道谢,把小姑娘燥得慌,何堂主便让师徒二人先回房休息,等天机山庄送走之前参加婚宴的客人后,晚上再准备一场答谢宴给小姑娘接风洗尘。
李绵白跟着师父一回房间,立马转身就关门,差点把方小宝也关在了门外。
她师父脖子上的黑色筋络连衣领子都遮不住了,当她注意不到吗!
看李莲花被小姑娘四仰八叉地按在床榻上扒着衣服,方小宝呆了一下赶忙想上前阻止,又被小姑娘板着脸一脚踢了出去,还报了几样药名,让他去准备热水和汤药。
方多病这才反应过来是李莲花的状况不对劲,又想起之前单孤刀说的话,他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准备东西,还吩咐天机山庄的探子全力打听寻找忘川花的下落。
床榻上,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盘腿而坐,李绵白一手抵着李莲花的背心穴位为他传输内力,而李莲花则带动这股内力在体内循环,压制发作的碧茶之毒。
一刻钟后双双收功,小姑娘缓缓吐出了口气,将睡去的李莲花扶着躺好,还盖上了厚被子,掖了掖被角。
李绵白打开房门,撞见了一直守在门外的一脸沉重的方多病,冲他点了点头,方多病这才长舒了口气。
方多病带着小姑娘去了隔壁的屋子,互换了各自的情报,方多病知道了万圣道的内部情况和单孤刀的终极目标,也知道了小姑娘必须要换罗摩天冰的用意。
而李绵白也知道天机山庄已经开始全力寻找忘川花要为李莲花解毒,也知晓了最后一块天冰的由来,心里暗道着难怪之前两仪仙子看她时的眼神那么复杂。
何堂主说是要给小姑娘办答谢宴,但这宴席办得更像是场家宴,不过是一个大桌,只坐了天机山庄主人一家、展云飞、李莲花师徒这七个人,不过菜色却一点不含糊,也照顾到了李莲花他们的口味。
大人们吃席那不叫吃席,而叫赴宴,方尚书何堂主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他们和李莲花或是一见如故,或是久别重逢,尽顾着说些家常或是引经据典的话,饭菜根本没吃上多少,倒是李莲花就算是以茶代酒都喝了不少,更别说喝酒的其他人。
整个桌上认真吃饭的只有方小宝和小姑娘,小姑娘还时不时的给师父夹上一筷子,李莲花近年来味觉时灵时不灵,胃口小了不少,她便有了夹菜的小习惯。
宴毕,众人移至后面的花厅,何堂主让人将一块令牌呈给了李莲花。
“李先生,既然你不缺银子,我就不送你那些累赘的东西了,这是我天机堂的令牌,持此令,可在我天机堂的任何一家产业下,随意调动七成的人手和流动资源。”
这份谢礼很是贵重了,李莲花刚想拒绝,坐他对面的方小宝就开始拆他娘的台:“娘,李莲花可缺银子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抠门,还有他的莲花楼,破得都快塌了……”
何晓惠的手指攥了又松,差点抄起桌上的茶杯扔过去,但还是出声提点了自家的傻儿子:“小宝啊,娘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什么叫财不露白吗,你看看李先生的里衣布料就知道了。”
李莲花的外袍并不打眼,是厚实舒适的普通棉布衣料,但他的里衣,那可是号称一匹布二百两银的云烟细棉!
方小宝蹿到李莲花身边,扒拉着他的里衣,把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
李莲花死抓着自己的领口,谦和地微笑道:“小生意而已。”
他也只不过是在二十几座城镇都入股了几家药铺生意罢了。
“还有啊小宝,”小姨何晓凤也落井下石,开口笑道,“李先生的楼车——也就是你说的那辆‘破车’,也是在我们天机堂下单定做的,大几百两呢。”
对于天机堂开业百年以来,这单唯一定做过的可以跑路的小楼,何晓凤可是印象深刻,而那莲花楼的承重梁架上肯定还留着他们天机堂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