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蹙眉:“八爷,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想告诉我,她是别人派来的杀手,易容成了我的妹妹,还是,她来这里骗吃骗喝?”
齐铁嘴定了定神,缓缓情绪:“卦象显示,那位张小姐确实是您张大佛爷的亲戚,你要好好对她,不会亏了您。其他的,天机不可泄露,我告辞了。”
张启山扯住他胳膊:“哪儿来的天机,说,你到底算出什么了,不说就军法伺候。”
齐铁嘴呜呼哀哉:“佛爷,您就饶了我吧,反正那位小姐是您最亲的人,你对人家好,自然有回报,你就是一枪崩了我,我也一个字都不会讲的,这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
张启山也没有真想为难,见吓唬都不行,看来是铁了心要保密:“行了,你走吧,但是,不管你算出什么来,既然不告诉我,那就让它烂在心里。”
齐铁嘴连连称是,飞快地走了。
我还在阳台看风景,身后传来一股无形压力,回头就见张启山居高临下,我心头一紧:“你要赶往走,还是要对我严刑逼供?”我不知道齐铁嘴算出了什么,但我确实不是张启山的妹妹,张海楼和张海侠都不在,这时候没人能帮我圆谎。
张启山看着我:“去红府。”似乎没有怀疑我的意思。
我跟着张启山上了车,他亲自做司机,我在副驾驶。
除了他之外,身后还坐着两名小兵,其中一人便是张小鱼,如果张日山不在,张小鱼就会坐在我这个位置。
车内气氛有些沉闷,张启山不茍言笑,他的兵将也不说话,我实在憋得难受,问张启山:“海楼和海侠,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很担心?”张启山道。
我道:“他们对我很重要,不知道去做什么,是很担心。”
张启山道:“说了,伤不了,等他们回来自然会告诉你。”
“所以我才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嘛。”我有点埋怨,张启山利用我,我倒很高兴,毕竟能帮上曾祖父的忙,还是非常骄傲的,可张启山指使他们跑腿,我就有点介意。
张小鱼咽了咽口水,在他印象中,还没人敢对张启山这种态度,倒不是张启山独裁霸道,不允许他人忤逆,而是佛爷自带威严,让人很难不去臣服。
张启山没有恼,只是道:“办完事就回来了。”
我张了张嘴,张启山都这么说了,肯定是不想在这时候告诉我张海楼两人的去向,后座还有他的兵,再纠缠就显得我不知好歹了,于是换了话题:“怎么这几天都没有见到日……张日山呢,他不是你的副官吗?”还以为能和年轻时候的日山叔叔同进同出,没想到自那天后,我很难碰到他了。
张启山朝我投来一瞥:“你的问题太多了。”
我努努嘴,心道,得意不了多久了,看曾祖母怎么收拾你。
红府清幽,与佛爷的公馆完全是两种气氛,管家领着张启山和我进了内院,二月红没来得及出门迎接,有些意外我们会在这里出现。
见到我时,二月红舒展眉心:“小玥姑娘来了,请入内吧。”
张启山则在外堂,对他道:“九爷从北平回来了,带了好消息,待会儿你我详谈,先让小玥替夫人看诊。”
二月红满眼欣喜,应下之后,便带我去了内室。
红夫人靠在床榻上绣着娟帕,上面的海棠栩栩如生,见到我时,很是高兴,想要下床,被二月红给拦下了:“你刚刚才吃了药,大夫说要多休息。”
红夫人道:“躺着迎客算什么事啊。”
我忙道:“没事儿的,我不介意。”手里提着药箱,里面有我自己的东西,也有这个年代的西药。
二月红道:“今天开始,小玥姑娘每天来给你看病。”
红夫人道:“那会不会太麻烦人家。”
我道:“不会的,我在佛爷家白吃白住,他会给我出诊的钱。”
红夫人有些嗔怪地对二月红说:“怎么给我看病,还是佛爷出钱?”
二月红笑起来:“我想给,但人佛爷不收啊。”
红夫人道:“佛爷不收,人家姑娘来一趟,我们也要有所表示。”
二月红哄着道:“好,听夫人的,待会儿给小玥姑娘偷偷塞银钱。”
看着两人恩爱如此,我实在很不忍心,以前只是听张日山讲二爷和他夫人的故事,没有特别的感觉,如今亲身经历,明知道红夫人的病最好的结果就是再延缓几年,结局早已注定,却很难不动容。
我不禁想到张海楼和张海侠,如果我走了,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跟他们在一起了,就算他们能活到我20岁的时候,200年的时差,很多东西都会变的,一个拥有年轻外貌的200岁老人,心境与现在,可以说是完全不同。
突然就不想回去了,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不知从何时起,我就不停的找理由留在这里,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张海楼和张海侠对我而言,就不是男朋友那么简单的关系了。
二月红将红夫人今天用的药交代了一遍,就出去了,我猜张启山要告诉他的好消息,跟鹿活草有关,但鹿活草并不能治疗红夫人的病,最多只能做到提高免疫力而已,红夫人依然会在疼痛中慢慢的死去。
我用听诊器在她肺部和胸腔周围听声音,红夫人非常配合,她的求生欲望很强烈,非常想要活下去。
我收起听诊器,没有说话,都到肺癌中晚期了,不听也知道是什么样子,红夫人的内脏多处有气泡,肺上的肿瘤长大后已经侵入胸壁,癌细胞也转移到了骨髓,这些都是她疼痛难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