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也搞不懂,他把右昊玉头颅给左思思做什么,只能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他摸摸下巴,严肃道:“我们魔族,每击败一个对手,就会留下对方身体的部分作为纪念,思思姐身为鬼族,应当和我们差不多吧,难道不想留点东西做纪念吗?”
宁乐睁大眼睛,一脸惊恐看着桑行舟。
不是大哥,你怎么能用如此严肃表情,说出如此反社会的话来?!
左思思面无表情道:“不,我觉得我们不一样。”
他见左思思又后退一步,失望道:“哎,我早听说人族女子,不喜欢这类血淋淋的东西,何况这还是么个腌臜丑东西。”
宁乐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越睁越大,惊恐道:“你这什么奇葩的性别歧视,不管男的女的,是妖是人还是仙,都不会喜欢在屋子里留下别人身体的一部分好吧!特别还是这种倒胃口的腌臜东西。”
桑行舟理直气壮道:“瞎说,我超喜欢在我卧室留下纪念品,但我娘欣赏不来,总打我。”
左思思和宁乐面无表情异口同声道:“打得好。”
少年露出颇为受伤表情,随后随手把头颅丢在地上,头颅一个震动,嘴里的土块掉了出来,又开始咿咿呀呀咒骂。
他思索片刻,感同身受道:“这小别致的丑东西,真是怪吵的。”
他百年来骂来骂去就这几句,左思思耳朵都起茧了,根本对她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但要说吵闹,那也是确有其事的。
他单手叉腰摇头道:“不过吵归吵,我本来还想思思姐把他放在你的屋子里,把他的嘴巴塞上,日日夜夜对他桀桀笑‘嘿嘿嘿,丑东西,你也有今天’。”
左思思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倒不是觉得右昊玉惨,但就是吧,她看着桑行舟这样,总觉得心里有口气不上不下的。
直到宁乐拿起剑鞘对着桑行舟一顿猛抡,她才明白这口气缘起何处。
原来是因为,桑行舟也欠打啊!
宁乐怒道:“你有病吧!”
桑行舟双手抱头哭丧着一张脸:“我没病啊,而且他不是罪有应得吗。”
右昊玉大喊道:“一个魔族凭什么批判我罪有应得,要我说,你们魔族才是——”
左思思抬起灵力凝聚成的脚,虽然看着诡异,但这不妨碍她踩向右昊玉的时候气势惊人。
她没有一丝犹豫,垂眸冷笑一声:“他们是魔是人又如何?你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是比世上所有恶鬼加起来,都要更为可恶的存在。”
他反驳道:“如果不是你父亲阴狠毒辣,我如何会——”
她睫毛轻轻颤了两下,居高临下看着他。
她胸口莫名生出一股,这些年的愤怒,都没有发到点上的感觉。
她看向他的目光之中,终是无悲无喜,她摇摇头,竟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说道:“右昊玉,你不配提我父亲,也不配指摘这世上任何人。”
她将全身灵力汇聚到脚底,向下用力一踩。
至此,右昊玉仅剩在世上的东西,就这么哗啦一下烟消云散,百年之前生成的幻境也随之碎裂崩塌。
她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宁乐和桑行舟再次回到破败的左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