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咕嘟咕嘟地冒泡,她拿筷子翻了翻。
头发太长了,站在锅前热得厉害。
她扭头,冲着游赐眨了下眼睛:“朋友,帮我从桌子上拿根皮筋过来。”
游赐起身,将洗干净的丝巾递还给她:“这个还你。”
容艺似是有些意外:“你居然还洗干净了啊。”然后接过来,利落地扎了个侧马尾。
她弯了下身子,从底下摸出两个鸡蛋来,然后熟练地打进那口小锅里去。
劣质小锅里,热气一直往脸上钻,容艺皱着眉把电源关了。
游赐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这样用火,不安全。”
“没办法,我穷,将就凑合吧。”容艺边说边把渐渐停止沸腾的泡面盛出来。
家里只有一副碗筷。
她把盛好的那一碗泡面端到游赐面前:“你吃这个。”
“那你呢?”
容艺端着那口小平锅,就着一个勺子晃了晃:“我吃这个就行。”
游赐举着筷子,看了一眼碗里的泡面。
上面还浮着一个圆润的荷包蛋。
他其实不怎么吃泡面。
容艺看他一副难以下口的样子,问了句:“你不喜欢吃泡面啊。”
“倒也不是。”
他只是有点舍不得吃。
这是容艺给他做的第一份食物。
他夹了一口,缓慢地咀嚼起来。
容艺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朋友,你挺有趣的,我从没见过谁吃泡面这么斯文的。”
她边说边咬了口蛋,含混不清地问:“对了,你手还疼么?”
游赐垂下眼睫,他皮肤很白,长相斯文而带着干净的少年气,睫毛落下一片阴翳。
声音淡淡的:“疼。很疼。”
淤青
他眸子低垂着。
昏暗卧室里,灯光映得他肤色冷白如瓷,看上去倒真有几分斯文病弱之姿。
容艺荷包蛋咬了一半,那句“很疼”猛然撞入她的耳朵。始料未及下,她一时间忘记了咀嚼的本能。
溏心的蛋黄流出来,漏了一半。将泡面滋得黏糊糊的。
她呛了口:“你别急,我吃完就给你换药,换完应该会好得快一点。”
说完又飞速地仰起锅,扒拉了几口泡面。
小平锅盖住她精致小巧的脸蛋。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眸子里闪过幽深的暗光。
所以刚刚,她是在心疼他么?
他扫了一眼自己缠着绷带的伤口,嘴角几不可察地轻勾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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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艺很快吃完收拾了碗筷。
水声哗哗,她站在水池边,很细致地洗干净手消毒。
白皙脚腕上的那条深色红绳,随着她来来回回的动作晃荡着,分外惹眼。
游赐余光注意到这一点,喉结上下轻轻滑动。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容艺没办法,只能坐到椅子正对的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