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我们女儿长的像你。”
那么小一团哪能看出什么?
尚芙蕖无奈笑了笑。
陆怀将碗盏搁置在旁,长臂一揽就要来抱人,被她蹙眉推了一把。
“我身上脏。”
殿内已经被人收拾过了,但依旧弥漫着一股弥久不散的血气。
她身上更是血污未尽。
陆怀没听她的。
少年双臂有力,从背后轻轻环抱上来,温热宽敞胸膛紧贴,低头将脸埋入她颈窝。尚芙蕖眼下浑身绵软,那点子气力估计连只小鸡崽都掐不死,自然也挣不开他。
窗外春光明媚,风传花信。她一身雪白亵衣,浓墨似的长微湿,脆弱垂坠着,像一朵被雨水打湿的莲花。
身后的心跳声透过薄薄衣料子,一下一下击打在她背上,尚芙蕖安静了片刻,还是没忍住。
“……臣妾又不是死了。”
感觉到背后那具身躯一僵,她赶忙转移开话题,“陛下怎么提早回来了?”
修长指尖勾起她耳际的乱,陆怀话音似乎顿了下,“母后昨晚让人传了信。”
所以他连夜赶了回来。
但尚芙蕖对他已经有一定了解,略转过身,伸手就朝他披风底下摸去。陆怀下意识想躲,支撑在后的抱姿又怕摔着她,不敢松手。
尚芙蕖摸了个结实。
指尖在对方腰际触到微微的濡湿。她愣了下,缓缓伸到眼前——
鲜红醒目。
是血。
“你受伤了?不是带了侍卫、还有暗卫出去的吗?”
蛮族的结束,亦是宋党的开始。
对面自然也知道,弓弦紧绷,一触即,所以陆怀离开的时候,她再三提醒,要多带些人手。
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没事小伤,遇刺而已。”
伤口确实不严重,他也说的风轻云淡,风轻云淡到模糊不清。但尚芙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一窍不通的小白,不好糊弄了。
“陛下不会是回来路上遇刺的吧?”
“……”
看样子,是了。
甚至没有包扎。
尚芙蕖生完孩子才平息的怒气,唰地一下又起来了。
“陛下这次,到底带了多少人手出去?”
他还是没有说话。
呼吸喷洒在耳鬓,尚芙蕖看不见他的脸,但想到先前窥见一闪而过的暗卫身影,哪还有什么不明白?
敢情压根不是她眼神好,而是人太多暗处挤不下了。
他竟然把人手全留给她了。
想通这点,尚芙蕖胸口起伏,一时间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这样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也不该失了对大小事的决断,怎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他要是死了,这么多努力可都白费了。
一个嫔妃的安危,难道还能胜过天子?
指尖微微蜷起,她不愿再往深处去想。
自相熟以来,尚芙蕖还是第一次琢磨不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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