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用媳妇嫁妆这种事,传出去是为人不齿的。
但考虑到家里快要揭不开锅的情况,尚娉婷也没计较。
她精明能干,一手好绣活,嫁过去后杜家上上下下都被收拾利索,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过。
他杜元修是撞了五通神吗?
“盈盈。”
陆怀轻声喊她,简单两字咬在唇齿间,似乎能品出不一样的味道,“誓言与承诺从来都是分人,也分真假的。对于守信之人一诺千金,轻信之人则一文不值。”
被辜负真心的女子,从前他父皇后宫有太多了。
或盛开,或枯萎,就像御景园中的花草,一茬又一茬,永远不缺。见多也就麻木了。
“陛下。”少女忽然扯住他袖子,微微倾身,“你那暗卫可不可以借臣妾几个?”
陆怀抬眼,“怎么,想打人?”
尚芙蕖点头,直白承认,“让他们拿个麻袋一套,拖到没人角落里暴打一顿。”
她解决问题的方式相当粗暴。
就是怎么把制造问题的人给解决了。
“好不好,陛下?”
胳膊被轻晃两下,搭在袖口的纤指白得晃眼,陆怀轻咳一声,压低嗓音斥道,“胡闹,拳脚论事是要吃御史弹劾的。况且,这么做你阿姐能同意?”
尚芙蕖:“倘若我阿姐同意了呢?”
自己的姐姐什么样,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要不是肚子不方便,杜家母子少说也得狠狠挨几大耳刮子。
她现在要揍人,就是给阿姐出气。
“可以借吗,陛下?”
“这事。”陆怀伸手揽过她的肩,悄声告诫,“你自己私下做就行,但不能叫别人知道……”
那就是借了。
…
尚娉婷明显比上回见面憔悴不少。
孕中期本该正是圆润的时候,短短数日未见却连下巴都尖了,除她以外,这次进宫的还有一人。
“阿娘!”
见到身着莲青色深衣,挽着乌亮髻的高挑妇人,尚芙蕖又惊又喜,提着裙子乳燕投林地扑过去。
尚夫人接住女儿,她样貌和尚娉婷更相像,细眉薄唇,瞳仁清亮,给人一种精明爽利感。
“都当娘娘的人了,也不稳重端庄些,没的叫人看见了笑话。”
她嘴上嗔怪,眸底却掩不住见到女儿的欢喜。
尚芙蕖抱住她道,“那就叫他们笑话去吧,我只要阿娘。”
尚夫人向来拿小女儿没办法。
又见她上戴的身上穿的皆华丽不凡,眉黛青颦,莲脸生春,比在家时还要白里透红,一看就知是被精细养着。
心底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松了松。但一想到大女儿又生出忧愁,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