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匪石依旧是那副不死不活模样,脸色都没变,语气平缓如常,似乎秦虹死了她一丝一毫也?不在意: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是干爹教我的,遇事不要慌。”
“我怎么能不慌啊!”
“慌也?没用,干爹莫要急,进来歇歇吧,我慢慢的替你想主意。”
“好好好!”
曹虞跟着萧匪石进了禁苑,他到了萧匪石房间?,屋内陈设破旧,颇为寒酸,他有些汗颜:“是干爹对不住您。”
“干爹说的什么话?,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把权给您了算什么,乌鸦反哺羊羔跪乳,就当是我孝敬您的。”
她递与曹虞一杯茶:“干爹暖暖身子。”
曹虞感动至极,抹了泪,一饮而尽。
继而,室内一阵安静,萧匪石捧着茶盏,并不喝下?,茶烟袅袅,她面容也?带了丝仙气。面色却依旧是那副不阴不阳的憔悴冷淡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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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洄赶来,他推了门,看着倒在地上的曹虞尸体?,推开屏风,又看见死在床上的皇后娘娘,顿时心领神会,将?曹虞的尸体?和皇后尸体?叠在一处,拍拍手,少年又转过屏风来,笑嘻嘻的坐下?,掸着袖口的墨痕。
他低语:
“恭喜督公,重出禁苑,这些日子苦没白吃,不仅是再掌大权,又白白得了三万府兵,这权势是更加滔天了。”
萧匪石面上无喜无悲,只是捏着那半块虎符不说话?。
燕洄笑:“这皇后和曹公公,一个和您有肌肤之亲,一个有养育之恩的。您说杀就杀,猝不及防的,可惜我来晚了,不然?真想看看他们临死的表情?,是怨恨呢,还是不敢置信呢?”
督公生的好看,手指修长有力?,在这个极度寂寞的宫里?,男男女女的,没少人觊觎过她。更何况有人说,她身上有引人入胜的秘密。
可燕洄观察出来,每个督公用手用身子伺候过的人,无论尊贵的后宫嫔妃还是手段毒辣的太监,不出一个月,坟头草都长的半人高。当然?,背叛过督公的人,也?一样。
可惜,皇后和曹虞都没有看清这个事实真相。
萧匪石不语,径直掀了厚厚的门帘就往里?走,她理了理衣冠,重新去见了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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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匪石已重新换上了掌印太监的衣袍,掇青拾紫,清贵无双,她生的瘦而颀长,端着玉带跪在地上,声音平淡的向帝王问安。
顾螭斜眼看她,这不男不女的鬼东西?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可用着用着他觉得,这把刀有些过于?刺手了,他怕养虎为患,换了个人。
没想到,都是废物,不堪起用,还不如她顺心。
他叹口气,有些疲倦:“回来了,就安心做回你的督公吧,之前的东厂西?厂一并重新交给你管,听说曹虞在的几日,往里?面塞了不少纨绔废物进去,你自个斟酌,清理清理。”
“是。”
萧匪石跪在地上,叩谢皇恩。门外?的燕洄姗姗来迟,他跪在地上,面色凝重声音沉痛:
“皇上,适才发现皇后娘娘和曹虞的尸体?,卧在一处,两人七窍流血,应该已是畏罪死亡了,整理时发现了皇后娘娘赠与曹虞的衣物……”
帝王一口气提在喉咙中,咽不下?去,冷笑道?:“死了倒好!朕看就是皇后做的局!曹虞递的刀!她想杀林家?很久了,终于?勾搭上了同伴。杀我国?之重臣!朕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倒自己死的轻巧!”
“不仅仅做局,还狼狈为奸给朕戴帽子!”帝王想起来什么不好的往事,语气狰狞:
“皇后给朕贬为庶人,两个人尸体?剥了衣裳,不许遮盖埋到皇城外?!”
萧匪石抬眸:“这恐不妥,皇后出生名门……只怕霍家?人内心难安。”
顾螭嗤笑:“出生名门,和老太监搞到一起?那就把两个尸体?一并运过去给他们看看,自己家?养的好女儿!”
萧匪石躬身而退,离开养心殿时,大家?看她的目光又是一变,惶恐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