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很容易沉迷在二人世界里的吧?他们总会被感情所动,成为真正意义的一对的,对不?”陈家豪仍然放心不下地自问道,期望自己一手安排的婚姻会结出预期成果。
谢倚丽在一旁听着,不免微微地戚起眉头。她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是否也如陈家豪那样,有同样的期待?
真的,她不知道。
总而言之,今天,陈家豪的言语,怎么听来,怎么让谢倚丽不受用。
“这么早就去婚宴酒楼?”见谢倚丽从陈家别墅走出来,外表斯文的苏芝兰走上一步,拉开了那辆白色宝马的车门,待谢倚丽上车,一边给她关门一边低声问。
“去个屁!”谢倚丽突然满面涨得通红地冒出一句粗话:“真的很希望他们结为夫妇吗?包括你自己在内,也是如此期望吗?”
苏芝兰愣了一愣,莫不,谢副总吃醋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抿着嘴,不好回答谢倚丽的说话。只顾发动汽车:“你不陪总裁一起去酒店吗……好象总裁关心陈汝琼多过你啊!”她跟谢倚丽已经有些时日了,有时候,两人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也会说些知己说话。
“关心我?”谢倚丽有些气呼呼地说:“要不是老头子意识到集团遇到了危机,他还不急着娶我入陈家喽!所以有时候,豪门的风光总是骗人的!似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哪有一点儿象对夫妻啊?还不是为了应付不测,才急着让小明认祖归宗……”
苏芝兰微微一怔,心想,当初陈家豪与自己私下里谈话时,还是说了真心话!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谢倚丽表面上嫁给陈家豪了,但实际上仍然过着分居的生活?
“岂止如此!其实我对易军与陈汝琼的婚姻也不看好!”谢倚丽仍然抱怨道:“这个陈家不知撞了什么邪了!一对是没有夫妻生活的夫妻;一对是没有爱情的夫妻!这种婚姻真不知能够维持多久……”
这句话因为牵扯到易军和陈汝琼在里面,所以谢倚丽刚讲完,就突然勾起她的好奇来:“哎,芝兰,你说,这事怪不怪呀?这个易军还真是一个好奇怪的陈家女婿哎!”
“怎么奇怪啦?你不是对他挺看好的么……”苏芝兰抓住方向盘侧过头来看谢倚丽。
“你没觉得怪么?”谢倚丽摇着头回忆道:“一大早起床后,这个陈汝琼就在家里闹着不肯与易军结婚了,还个个都劝她不听,对吧?你说,眼看着真要弄到退婚那一步了,这易军怎么三言两语就劝得汝琼心动了呢?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苏芝兰听着,还真是回答不上来呢。
是的,谁都想不到的是,易军拉着陈汝琼上楼去说了些什么话后,陈汝琼的态度就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不仅不吵不闹了,还依偎着易军走出陈家别墅去!
下午,快近六点钟的时候,苏芝兰陪谢倚丽做完美容、头发之后,才姗姗来到婚宴大厅。这时来参加婚宴的人还未到,大厅里,易军坐在大厅门口的椅子上,正在等客人到来。
谢倚丽一见,此时新娘陈汝琼应该还在休息室里没出来,机会难得,便用手肘碰碰苏芝兰,示意她去八褂一下。
苏芝兰马上领会谢倚丽的意思,走近易军身边,坐近去,直勾勾地把易军从头看到脚,“我还真不明白了,你到底使用了什么办法,劝得陈汝琼同意与你结婚?是不是用了内功?点穴?”
“你说什么呀你?”易军对苏芝兰如此看低自己,表现得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合法妻子,怎么能对她动粗呢?难道你在警校时,教官教你擒拿术不是用来对付坏人的么?”
哎唷,这人也真是的,一时不偷东西,就当起警察来了!苏芝兰冷冷地瞥了一眼易军。“至于吗?不就是好奇问你个情况嘛……”苏芝兰顺手拿起一杯茶,猛地喝上一口:“我就不信,你仅凭嘴皮子就说服得汝琼同意和你结婚!你没对她下手,她肯跟你来这里?哼,骗小孩吧你!”
这个还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在别人看来,陈汝琼就是个刁蛮公主,怎么可能跟她讲道理而让她听从的呢!“唉,大家都没看到她心地善良的一面。我只不过抓住她的同情心,拿集团上万人的饭碗吓唬她罢了……”易军在心里叹息道,不去理会苏芝兰,倒有些幻想着能和陈汝琼真好上呢。
“我都懒得回答你!”易军没好气地对苏芝兰道。
苏芝兰是个什么人物?易军要主动把情况向她讲,她未必肯听。象现在这样不对她讲,反而勾起她的兴趣来。她想,你骗人可以,骗我却不行!呆会客人来,陈汝琼总要出来接待客人吧?
到时一看她的神态和表情,生硬不生硬,被动不被动,就知道她被没被你易军点穴了!
想着,时间也过得飞快。眨眼之间,六点三十分到了,客人按习惯陆续赴宴来了。
易军让人请出陈汝琼来,少不得来者恭喜贺喜地说,新婚夫妻多谢多谢地作答,客人递上封包,新郎新娘敬上热茶和香烟。一切都没有显出不对的地方。
“不对啊!难道易军还懂得降头和下蛊?不然陈汝琼怎么会心甘情愿和他演好这场婚礼!”苏芝兰啧啧称奇起来,仍然不舍地盯着新郎新娘的一举一动:“我就不信要生要死的抗拒,三言两语就能够摆平!真如此厉害,你易军早被聘去中央党校教授如何做好思想政治工作的课程了。”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入席准备上菜的时候,易军经过苏芝兰身边,很潇洒地轻声问苏芝兰道,还耸了耸肩。
苏芝兰顿感有些错愕。她一直缩在易军和陈汝琼的身后,他易军就怎么知道我在观察他们两个?他们忙招呼客人还忙不过来呢!
苏芝兰不免轻叹了口气,不得不佩服易军的耳听八方,四面玲珑。
这一晚,陈汝琼应对得体,完全不似个抗婚的刁蛮女!
就连易军,也挑不出她半点不是的冒病来。
易军心里还暗暗有些得意起来。心想,既然自己与她已成事实夫妻,说不定,她心软了,就有戏了!今晚,趁她喝多了,就把她办了!那就什么事也不用愁了!
婚礼结束的时候,陈汝琼就如同完成任务似的一声长叹,人累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总算是办完这个婚礼了!”
“亲爱的!”易军脸露得意之色:“你累了就休息休息再回去吧。今后,我不会再让你累成如此的。我会让你过上休闲的生活,像公主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恶心吗?”陈汝琼不耐烦地摆了摆她的细嫩小手:“谁想着和你过夫妻生活了!”她摘下头上的头花,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好了好了,我的任务总算完成了,我现在和你讲清楚,你做你的表面新郎,我扮我的新娘。我问心无愧,我对得住中豪集团上万职员了。至于我和你,我们就河水不犯井水吧。”
“什么?”易军一怔。瞪着眼睛不解地看着陈汝琼。
原来她只是为了中豪集团不受影响才和自己扮结婚的呀?
易军顿时又钦佩又气馁得不行。
钦佩的是,陈汝琼还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今天自己去接她的时候,使用集团上万职员丢饭碗这一招来吓唬她,算是瞎猫抓死耗子,乱抓乱碰碰对了!当然,这也说明,陈汝琼的内心深处还是善良的。
气馁的是,如此热闹、欢庆的一场婚礼之后,也没能真正触动她的心。这足可证明她对与自己的婚姻抱着多大的抵触情绪!今后,要想打动她,不知使上多少精力怕也难于憾动她固意封锁起来的心吧?
两人因此回新婚别墅的时候,压根儿就不说过一句话!
“怎么着,我也是真心实意想结这场婚的啊!”卧室里,易军对陈汝琼告白说。
正在铺床的陈汝琼停下手来,回望着易军:“想都别想!我怎么会与一个土鳖共睡一张床上?不是笑大别人嘴吗!”
易军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一根卷烟准备到阳台去:“你别土鳖土鳖的放在嘴上,我有名字你叫呢!三天后回门,我就如实把情况向你爸说,还是让那个刘彼得回国娶你算了。”
沉默了好半晌,陈汝琼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太伤人心了,就咬了咬嘴唇:“好吧,我也不赶你离开卧室。”
“就这样就算是对我好的啦?”易军有些愤愤不平道,转身想往阳台上去。
“你喊什么冤呢!”陈汝琼冷冷地冒出一句话来,“你知道什么叫丈夫吗?就是离妻子一丈远的男人。所以叫你打地铺睡,一点也没有委屈你!”
说完,汝琼拿起换洗内衣到浴室去了。
“啊?”易军惊呼一声,愣住了。他读书不是太多,不知道丈夫这个称谓真的是不是这样解释?他惟有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