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与他夫妻伉俪情深,与他生下三儿两女,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直到八岁那年,我看着父母鬓边突然多了几丝白发。
每当我问起时,父亲总是会慈祥的说:“没事,真希望婉儿能快些长大。”
可我总能听见父亲与几个叔叔说,“纪太师府已经被抄家了。”
“这可怎生是好,我们几个素日与纪太师走得近,该不会也……”
“嘘。别胡说。宋大人,依您所见,我们应该如何?”
抄家?
我抱着一只布娃娃,实在是听不懂这些大人嘴里在说些什么。
官兵来的那一天,我娘破天荒的领着我去了丞相府。
从来不会哭的阿娘,那天抱着我却哭红了眼睛。
阿娘跪在那个衣着雍容华贵的女人面前,求她救救我。说她是父亲的结拜义妹,三人相识多年的情分,自己从未求过她什么。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嬷嬷哄着我睡觉,说只要醒来,就能看见爹娘了。
醒一次,没看见。
于是我尝试着睁开眼又闭上眼,反复多次,最终从我讨厌的二姑母口中得知了爹娘的死讯。
我不再是那个,被捧在手心里的世家贵女。
而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
姑母对我说不上好,吃穿用度从不缺。
但我就像是相府后院中,任由野蛮生长的杂草。
她对我从不过问。
我以为是我惹她生厌了。
所以,我越来越小心谨慎。
我对任何人都抱着笑脸,从不敢将自己真实的一面露出来,最终换来了姑母的一句夸赞。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也不知将来会便宜哪家的郎君。”
十四岁的我,终于逐渐意识到,我并不是会一直住在姑母家。
也是,如今我身戴罪籍,能收留我长大成人,已经是姑母心善了。
可我不想。
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我这罪臣之女的身份有哪家的男儿敢娶我?
娶我,就相当于自断前程了,这辈子只能是个贩夫走卒的命。
我知道,我该为自己考虑了。
那年寒冬飞雪,院儿里的丫鬟偷懒没烧炭火,让我染了风寒。
我算准了大表哥早起去私塾的时辰,藏在拐角处,趁他过来时,跌在了他怀里。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祝武宣托起了我的身子,有些焦急。
次日,他差人往我院子里送来了一支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