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卖回来熬了一包,剩下的就算没用过,那个张大坡也不可能退钱给他们。
廉长林闻言吃饭的动作慢下,抬头看去,李婶话虽这样说,脸上也不免发起愁来。
李家给壮子攒钱想送他去学堂,蒋辽平时听李二泉提到过几嘴。
这边几个乡附近有个学堂,村里条件不宽裕的没几户打算送孩子过去,太费钱且光学费就要攒很久。
余光见一直低头吃饭的廉长林没了动作,蒋辽转头看去。
廉长林拿着筷子垂眸盯起前面的一盘菜,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李婶开口让他多吃些才敛回思绪端碗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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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从镇上到家后,蒋辽就去请了村里的泥工,要在他们屋子后侧那头圈出一块地建牛棚。
他需要的牛棚比村里寻常建的牛棚要大,除了关牛的木屋,连着木屋往外要起个木架专门放牛吃的干草,木屋前也要建一圈篱笆墙方便进出活动。
泥工今天要将木料这些全部找齐,说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建好。
牛在这里贵重不敢随便栓在外面怕遭人惦记走,蒋辽昨天是将牛牵去村长家的牛棚存放。
现在太晚了不好打扰人,他将牛车停在家门口进去的小天井,现在晚上没雨不用担心会淋到。
廉长林进到堂屋点起油灯,蒋辽还在小天井那里,他在屋里给蒋辽留了盏灯就端着油灯走去后院。
蒋辽从车厢里拿出钱盒,进屋放下后没见到人,走去后院就看到廉长林端着油灯站在鸡舍里喂鸡。
他视线旁移看过去,有灯光照着地上两只母鸡都挺精神地低头啄食。
蒋辽看了一阵抬步走过去,走到廉长林旁边伸手要拿他手里的油灯。
“先去洗澡吧,我在这儿看着。”
今天早上家里剩了些饭菜,现在两只母鸡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廉长林就没跟他僵持,油灯留给他出去拿衣服洗澡。
食槽的饭菜都被啃食的一干二净后两只老母鸡慢悠悠地回了架子上的窝,蒋辽端油灯出去带上鸡舍的门。
廉长林洗完澡出来坐在堂屋借着油灯翻开了账本,记账费不了什么时间蒋辽就没再管他,找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推开澡房的门出来,就见廉长林还没回房休息,正坐在后院门口出来的台阶上,双脚踩进院子里,身旁的短凳上放着盏油灯。
夜里风大蒋辽出来都感觉到了些许凉意,灯盏内燃着的火光一直轻晃,廉长林就那么安静地坐在台阶上望过来,也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
“都忙了这么些天,明天就不摆摊了先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蒋辽站到他前面。
现在晚了也准备不了吃食,明天李家去找村长,怎么处理村医的事他们得过去看看。
廉长林之前不停赶制水车,又连着在摊子忙了几天,今天更是来回赶了几趟,早该好好歇着了。
廉长林垂眼想了下就缓缓点头,倒是没有意见,然后仰头看着蒋辽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亮着碎光的漆黑双眸很清明,没有半点睡意。
站着和他对视了片刻,蒋辽无法只能转身走到灯盏另一侧坐下。
让他早点休息这么不乐意。
非要继续今天在镇上没说完的事。
反正明天不去镇上,那么想聊就聊吧。
“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蒋辽坐下后将油灯推后挪出些位置,然后手掌向上摊在凳子上方便他写字。
廉长林转头望着他坐下,见状抬手过去在他掌心简言意骇写了两个字,写完盯着他的手掌看了片刻才收回手搭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