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大吃一惊:“这么厉害!”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失手呢?”
邵百节笑笑:“他没有失手,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的。如果不是他,总部已经名存实亡。”
我和周海听得面面相觑。听邵百节的意思,他所效力的部门曾经有过一场大劫难。
邵百节:“记住,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强大可以给你带来安全,但也可以带来更多危险。”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邵百节一直没有看我和周海,连一眼都没有。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但又并没有看到前方荒凉的景致,而似乎是在捕捉那些无形的冷风。
我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还没到六十岁,头发却已经全白了。
之后,邵百节便紧紧地闭上了嘴巴。我和周海看他那副架式,也不敢再贸然开口。三个人静静地坐在黄土坡上,随冷风呼呼地吹个没完。时间变得有些难熬,但所幸还是熬完了。当直升飞机伴随着轰轰的声响,出现在远方的高空时,周海兴奋得一骨碌爬起来,拼命挥手,而我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整张脸都吹麻了。
直升飞机把我们送到了市区。脚才刚沾地,就有一辆吉普车在等着我们。邵百节一言不发地领着我们上了吉普车,驾驶员便递过来三张飞机票。我一瞄,是半个小时后的飞机。还是真是一分钟都不浪费。
和坐直升飞机时一样,吉普的驾驶员全程没跟我们说过一句话。我们也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就这样,天还没黑,我们就已经从陕北重新回到天龙市。
一下飞机,邵百节一分钟也不浪费,马上让周海打开那活死人的手机。
想不到,那手机里只有一个联系人。
强哥身上是没发现手机,杨小乐的手机里好歹还有二十多个联系人呢。
虽然有点儿奇怪,但是好是坏,反正也只有这一个,先联系再说吧。
周海打开免提,响了几声之后,手机便被接通了。
“老婆,进修结束了吗?”一个听起来很温文尔雅的男人声音问。
我们三个人都是一怔。
“老婆?”
我和邵百节一起看向周海,这个“老婆”还得让他来应。
周海清咳了一声。
手机那头的男人顿时静了一下,再开口声音里便透出几分尴尬、几分戒备:“你是谁?这是我老婆的电话。”
周海再度发挥“捡手机”的神功:“你好,这手机是我跟朋友在路上捡到的。原来是你老婆的吗?”
“哦……”男人随即松一口气,“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老婆竟然把手机弄丢了。”
男人又是道歉,又是道谢。
周海主动提议道:“你方不方便现在出来拿?”
“现在?”男人有点儿为难,“我现在还真不太方便。这样吧,等我老婆回来再跟你们联系行吗?”
周海想起我们曾推断那个活死人有可能也是住在吉祥家园的,遂灵机一动:“我有个亲戚住在吉祥家园,我一会儿要去拜访他,你家住哪儿的?我顺道给你送过去吧?”
男人惊诧道:“你要到吉祥家园吗?真巧,我家就住在吉祥家园。”
周海得意地扬了一下拳头。我连忙冲他比出一个大拇指。
就连邵百节也微微翘起嘴角。
周海装出也很惊诧的声音道:“这么巧?你家几号楼,我姓周,已经在车上了。”
“哦,我姓章,立早章。”男人毫不怀疑,马上报出具体地址,“那就麻烦你们了。”
挂断电话,周海也有点儿不相信:“这么顺利?”
我也有同感:“就算是普通人,好像也太好说话了些。”
邵百节没出声。
太顺利了反而让人有点儿吃不准。
周海挠挠头:“会不会是个陷阱呢?”
我:“不会吧?他应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拿到手机的呀?”
周海:“也对。”
“算了!”他握紧手机,又一次引用名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邵百节默认了。
我只想把周海嘴巴贴起来。
其实男人报的地址离我们上回筛查的几幢楼不远了。如果当时,没有按照张所的提议让小苗假冒杨小乐,现在我们也肯定筛查到了。
我们爬到五楼,发现要敲的那扇门上居然还贴着一个大大的红双喜,不由得齐齐一怔。红双喜略有些褪色,边缘部分也翘了起来,估计贴出来没有一年,也有小半年了吧?
这个活死人……竟然还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