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洞。
上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连条缝都看不见。
那我他ma的是怎么掉下来的?
我想一骨碌站起来,但只骨碌到一半就僵住了。疼啊。虽然我没摔得半死,但浑身的皮肉伤也不少。只得咝咝地抽着气,慢慢站起来。
我把这树洞上上下下,前后左右都照了一边,可是哪儿都没有缝。唯一的收获是,我那瓶矿泉水也跟着掉下来了。这是目前唯一能帮助我延长“待机”时间的装备了。
到这一步,我就是智商只有三十,也知道又是掉进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自从跟了邵百节,调查起这些劳什子的特殊案件,真是他ma的一件接着一件。
不是说特殊案件并不多的吗?哪个孙子统计的!
而且凭什么老是让我掉坑里啊!坑我坑得好玩吗?
骂归骂,气归气,可是还是得想办法啊。想办法就得先把这里的情况摸清楚。
这树洞里,占地面积最大的也就是那些根须了。我只好把手电筒又照回去。
根须里好像包裹着什么。
我慢慢地靠近,先是用一只手扒拉了两下,但那些根须都很结实,一只手根本就扒拉不开。我只好用嘴巴叼着手电筒,两只手齐齐上阵。费了一番苦力,终于扯开了一些根须,还有几片碎布。
看碎布,好像是衣服。可是不太像现代的衣服。
我皱着眉头愣了一会儿,心里开始有点儿打起了小鼓。回头又看一眼那裹在根须里的东西,不由得心想:要不算了,别管那是什么了,还是先想想办法出去。
我之前躺哪儿的?掉在哪儿了,从哪儿倒推回去,也许能找到出口。
于是,我又摸回之前躺的地方。从我身上的伤来看,后背还在疼得火烧火燎,肯定还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我再次抬头往上看。
我看……
我看……
我看……
Fuck!
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我捏着手电筒叹了一口气,百般无奈之下,只得又将灯光和视线一起投回到根须里的那个东西上。
没办法了,目前唯一可能有的进展,就是先搞清楚那是什么了。
我咬咬牙,小心翼翼地回到根须,继续扒拉。扯开又一把手指粗细的根须后,里面的东西终于可以看清了。我瞪着那个东西,干咽了一口口水。
那是一具人类的白骨。
说是白骨,但是并不白,其实是黄的。看过那些经常抽烟的人的大黄牙吗?这些骨头就泛着那种黄。
我不能说我完全没有准备。之前看到那些不像现代服装的衣服,我就有一定的联想了。
柳超君。
就我所知,在这个地方摔过跟头的,就只有柳超君。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我。柳超君十年前吊威亚摔下,拍的就是一部古装片。十年了,尸体差不多就该变成这样。
那么,在这个树洞以外,红了十年的不老男神,还跟我一起帮忙救过人的柳超君又是怎么回事呢?
但是这些问题,都仅仅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我就不再想了。
因为对我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另一个问题重要。
柳超君掉在树洞里,就没离开了。
那是不是说,我也会……
我一把抓紧了自己的头发,强制地阻断自己乱想。
但是心脏还是自己扑通扑通地跳起来。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拼命地叫自己冷静。
不一定的。也许柳超君掉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人当然没办法出去,就算有出口也不行了。
我又做了两个深呼吸,再次掏出手机。反正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我要把洞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试一遍,也许能找到信号。实在找不到再说。
我拿着手机绕树洞一周,不出所料,没有半点反应。就只剩下中间那庞大的根须了。
靠近再靠近,还是没有。
那就只有……
我看一眼被裹在里面的柳超君的遗骸。他两只黑洞洞的眼窝像两只巨大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我。
我强忍着背后的凉意,干咽了一口口水。咕嘟一声,没想到声音会那么大,差点儿吓了自己一跳。咬咬牙,还是握着手机,一点一点地伸进根须里,越来越接近柳超君的遗骸。
就在我的手机几乎碰到头骨时,信号有了!还是满格!
我登时大喜过望。连忙就着那个姿势打给周海,按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