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抓在手里的那只胳膊竟然丝毫没有用,而且似乎比她看到的更为粗壮。
她惊诧地看着梁红惠,正好看见梁红惠从头到脚都变了。一阵无形的波动过去,她变成了一个男人。
她的眼睛睁得那么大,一字一字地说男人的名字:“章,家,骠?”
当章家骠完全现形,一片小小的纸人从他身上慢慢飘落。
“幻形术?”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章家骠,“你怎么会幻形术?还有这把匕首……”她再度试着抓紧章家骠的胳膊。
章家骠森冷地看着她:“没用的。咖啡里放了你最讨厌的东西。”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越过章家骠的肩膀,她看到楼梯下面有人慢慢地走了上来。
一共三个人,为首的一个年过半百,一头华发,耳根处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后面两个年轻的,昨天就见过了。特别是那个看起来还有点儿瘦弱的。
她咬牙切齿地道:“裘,家,和,这又是你想得鬼花招?”
我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我就是想个大概,技术支持都是邵老师傅提供的。话说回来,我们也就是试一试,你要是正常人,这些东西对你也起不了作用。”
她这才看上邵百节:“你不是那个人!”一旦醒悟过来,便又是一阵大怒,“裘家和,你昨天是唬我的!”
我还是笑笑:“兵不厌诈嘛。”
梁红惠的小姐妹,或者说魈,这个时候恨不能一口活吞了我。可惜它都快站不住了。
“梁红惠呢?”它抓着章家骠问。
它不问还好,一问章家骠的眼中怒火更盛,将手里的匕首更凶狠地往它身体里一挑,再狠狠地拔出来。它的伪装再也维持不住了,发出那孩童一般的尖叫,蜷缩在地,人类的外貌也迅速地变形了。一会儿的工夫,它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巴掌大的小猴子一样的东西。只是毛比猴子要长得多,手掌脚掌上还长着蹼。
这就是它真正的形态吗?
我们几个全都看呆了。
周海惊叹地道:“真挺像猴子的。原来魈就是这么小的一个玩意儿?”
邵百节从怀里拿出一只水晶瓶,拎起魈,魈惊慌地吱吱乱叫起来。但它现在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所谓的挣扎大概也只能像瘟鸡一样,缓缓地抽搐几下。邵百节很轻松地就将他往水昌瓶子里一塞,再塞上瓶塞。小猴子在里面拍着水晶瓶,张着一张嘴还在叫唤,可惜我们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了。
邵百节看着魈:“也是你倒霉。昨天总部才刚得到这个宝贝。不过也怪你自己,你要是昨天就跑了,我们就算有这宝贝又怎么样。”
魈在里面没力气了,慢慢地瘫倒在瓶底。
“这下你可跑不掉了。”周海幸灾乐祸地隔着瓶子,戳了戳魈,“你以为我们灭不了你就拿你没办法了?你就老老实实在这瓶子里待着吧!”
解决了魈,我也松了一口气。章家骠却还是一副落落寡欢的模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算对得起梁红惠了。”
章家骠似乎还有些怨言,悄悄地看向邵百节。但邵百节可不是那么迟钝的人,马上就转过头来。章家骠一对上他的眼光,心中又是一懔,赶紧低下了头。
邵百节却并不放在心上,把手朝他一伸:“匕首该还给我了。”
章家骠犹豫了一下,只得小心翼翼地避开刀锋,将匕首双手奉上。
邵百节收起匕首,复又将冷峻的目光投回他身上:“怎么样,我的提议你接受不接受?”
章家骠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视死如归地抬起头:“我还有得选吗?”
邵百节却没有他那些纠结,很干脆利落地道:“好,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成为我们的特殊调查员了。以后,你就和裘家和、周海搭档。我会即刻向总部汇报的。”
在我们来说,事情当然是圆满解决了,但站在章家骠的立场,恐怕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圆满。
周海屁颠屁颠地送邵百节回酒店了。我自告奋勇地送章家骠回家。
章家骠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眼睛总是淡淡地红着,像是要流泪,却又流不出来一样。
回到家中,我看他还是懒懒的,便自己摸进厨房烧了一壶开水,泡一杯红茶出来放到他手里。
“还在想着昨天的事呢?”我说。
章家骠小心地摸着茶杯,点了点头。
我便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天。
那时,魈被我们唬走了。章家骠叫梁红惠不要管他,只管自己走。
梁红惠的脸上现出一丝动摇,可很快,她还是打定了主意:“不,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