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砚叹了口气,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登门,会出现在他?眼前。
他?伸手将人?一把?拉起?,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将她?在原地转个圈,背对着自己。
霍真真哪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她?握住尚在肩膀上的?手腕,不?急着转身,只?是问道:“你的?伤需要多久能痊愈?还是说你打算在此期间都不?与我见面?”
“江子卿,不?过一个伤口,怕什么?”
察觉到肩上的?力道有所松动,霍真真慢慢的?转动肩膀。
这一次顺利的?站到他?的?面前,抬起?眸子,即便做好心理准备,在看到那被绷带裹了一圈又一圈的?额头时,霍真真心底的?怒火还是油然而生。
为什么?回个家而已,他?是犯了多大的?错误,竟被这般对待?这伤口但凡朝下?几寸,岂不?是要废他?一只?眼眸。
她?的?眼底的?冷意不?加掩盖,指尖虚浮在那触目的?伤口上方,想碰又怕弄疼他?,再开口霍真真的?嗓音更?是冷到极点:“是谁做的??”
“我母亲。”江书砚自嘲的?勾了下?唇。
霍真真指尖轻颤,瞳孔微微一震,这是她?没曾想到的?。
江书砚伸手将她?僵在空中的?手牵住,拉着人?往屋内走。
霍真真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他?刚才的?话,心底的?惊讶和不?可置信快要从?脸上溢出来。
生而为母,怎么会这般狠心?起?初她?听到祖母那般感叹的?时候心底有过这个预感,但还是没有现实给她?的?这一拳头重。
她?知不?知道,只?要角度再偏一点,这人?的?眼睛可能就?会瞎了!
江书砚将她?牵到圆凳边,按着人?的?肩膀让她?坐下?,放开手的?一瞬那只?柔软的?小手又跟了上来。
一直冰封的?面容有了消雪的?痕迹,江书砚的?神色稍缓,低声解释:“我去?将烛火点亮,屋子太黑了。”
霍真真这才松开手,她?双手撑住下?巴,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人?,生怕一眨眼这人?就?不?见了。
烛火在空中闪烁,光纤昏暗不?明,江书砚的?冷硬的?面容在暖光下?显得柔和许多,他?回身坐到霍真真的?身边,眼神温柔。
“江子卿,这就?是你给我说的?办完事后来见我?我不?管她?是谁,凭什么把?你伤成这样!”她?低哑的?嗓音中难掩怒意,是毫不?掩饰的?护短。
即便知道伤他?的?是明武侯夫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江书砚心底一股暖流划过,窒息到极致的?心似乎也松动了几分,他?低垂着眸子轻声说:“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与侯府关系并不?亲近。”
霍真真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掌心,眼神乖巧的?看着他?。
江书砚扯了下?嘴角,继续道:“但外人?只?以?为是母亲更?器重兄长,而我开辟新府只?为追求上进?,让父亲母亲更?看重于我。”
“但其实是。。。”他?语气苦涩:“其实是这侯府从?来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霍真真心一颤,那股酸痛的?感觉又席卷而来,她?遏制住自己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自我出生起?,在记忆中就?未曾得到过母亲的?疼爱,早早便被她?让侍从?养在偏院,幼时我也曾疑惑,为何一母所出,她?眼里心里全都是兄长,对我苛刻至此,甚至看我的?时候连眼底的?厌恶有时候都掩藏不?住。”
“直到。。。”
江书砚顿了顿,他?当年之所以?去?荆州就?是因为想要知道那个秘密,而他?也答应永安公主不?会将此行透露出半个字。
这也是他?不?能与她?相认的?原因。
那夜的?风到现在他?都忘不?了,明明一如既往,却?让他?觉得像是一个个刀片从?身上剐过,风所经之地全都变得血肉模糊,痛到不?能呼吸。
永安公主的?话到现在他?午夜梦回还会想起?,那几个字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了他?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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