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却顾不得这些,一撑身后墙面追上去,抬手举起玉笛,悠扬笛声自她唇畔流淌而出。
&esp;&esp;浅蓝色灵光莹莹荡漾开来,似柔软的藤蔓般缠绕上叶承运的身体,将他困在原地。
&esp;&esp;“寒烟仙子,当心!”
&esp;&esp;叶承运还未靠近,温寒烟便已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威压。
&esp;&esp;如今她与鬼面罗刹交手占尽上风,正是乘胜追击之时。
&esp;&esp;温寒烟狠狠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从那种被威压震慑得难以动弹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esp;&esp;流云剑风勾动气流,瞬息间直扫鬼面罗刹脖颈。
&esp;&esp;叶承运脸色一沉,浑身灵压急速暴涨。
&esp;&esp;“住手!”
&esp;&esp;束缚在他身上的浅蓝色灵光被一阵浩瀚的灵风向外推挤撕扯,余冷安几乎支撑不住,唇角逸出一抹血痕。
&esp;&esp;她却丝毫不退,任凭血迹顺着下颌滑落,再次一抬手:“你走不掉。”
&esp;&esp;叶承运沉默,俊逸脸上显出一抹狠色。
&esp;&esp;下一瞬,一道剑光破空袭来。
&esp;&esp;余冷安瞳孔微微放大,一阵剧痛片刻后才姗姗来迟,自胸口处蔓延开来。
&esp;&esp;她浑身脱了力,控制不住地松开手。
&esp;&esp;浅蓝色灵光化作万千光点散去,叶承运一震袖摆收剑,神情复杂。
&esp;&esp;“夫人,这是你逼我的。”
&esp;&esp;玉笛缓缓自余冷安掌心坠落,几乎是同时,不远处纠缠不休的黑雾猛然膨胀开来,将浅蓝色的笛灵完全湮没。
&esp;&esp;喀嚓——
&esp;&esp;清脆的碎裂声清晰可闻,玉笛碎裂,丁零当啷坠落在地。
&esp;&esp;余冷安登时呕出一大口血,力竭踉跄两步,支撑不住地倒在一边,向来妆容精致的脸上血色全无。
&esp;&esp;音修的乐器就像剑修的本命剑,如今玉笛尽碎,她受了反噬,方才又被叶承运一剑刺入左胸,如今就连站立都困难。
&esp;&esp;温寒烟心头一凛,当机立断收剑飞退。
&esp;&esp;几乎在同一时间,她方才所处的地方被一团浓雾吞噬。
&esp;&esp;雾气散去之时,不止陈设装潢,就连地板都被啃噬殆尽。
&esp;&esp;郁将脸色冷郁,浓雾失去了桎梏,重新飘回他身侧,于他周身沉浮。
&esp;&esp;他方才在温寒烟手下吃了不少亏,如今憋了一肚子火,二话不说便要杀她。
&esp;&esp;“慢着。”叶承运缓步走到他身边,拦住他动作。
&esp;&esp;郁将不悦道:“怎么了?”
&esp;&esp;“她是温寒烟。”
&esp;&esp;叶承运的视线落在她掌心的流云剑上,“温寒烟的本命剑是云澜剑尊亲手铸成,其中天材地宝无数,最难得的便是千年一枚的云灵。”
&esp;&esp;他目光微转,看向一旁人事不省的叶凝阳。
&esp;&esp;“拿到那把剑,云灵对凝阳有用。”
&esp;&esp;顿了顿,叶承运道,“它能够助她在祭刀过程中神魂清醒、性命无忧,这样一来,成功是十拿九稳了。”
&esp;&esp;郁将怔了一下,才夸张地抚掌大笑:“还是你考虑周全。”
&esp;&esp;他又看向温寒烟,意味不明笑了下,“这可麻烦了,那把剑她不离手。毒雾可不会认人识物,我只能小心些,一点一点慢慢来。”
&esp;&esp;“她可没法死得那么痛快了。”
&esp;&esp;余冷安跌落在一旁,唇上的红不知是口脂还是血迹。
&esp;&esp;她唇瓣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张口却又吐出一大口血,只得虚弱倒在一旁喘息。
&esp;&esp;如今情势急转而下,温寒烟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多少惊惶绝望。
&esp;&esp;她看也没看鬼面罗刹,只定定看着叶承运。
&esp;&esp;温寒烟道:“人与妖兽最大的区别,便是人懂得禁欲,妖兽却只知纵欲,无视常情修养,肆意妄为。”
&esp;&esp;叶承运微微扯了下唇角:“寒烟仙子,有些事情何必看得那么复杂?”
&esp;&esp;他缓声道,“人与妖兽最大的区别不是别的,恰恰是妖兽无需衣衫蔽体,而人需要,且多擅于点缀装饰。”
&esp;&esp;温寒烟轻笑一下:“歪理邪说倒是不少,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比魔头还巧舌如簧、颠倒是非之人。”
&esp;&esp;“魔头。”叶承运慢条斯理重复一遍,忽地扬起唇角,“你是说裴烬?”
&esp;&esp;“或许他也并非什么巧舌如簧之人,不过是……”
&esp;&esp;他脸上浮现起一抹古怪的笑意,说到这里却并未继续说下去,只是道,“算了,多说无益。”
&esp;&esp;“寒烟仙子,我原本并未想害你性命,只怪你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不合适的地方。”
&esp;&esp;叶承运开口间,鬼面罗刹已缓步朝着温寒烟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