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昌侯被段老夫人这理直气壮的态度给惊着了。
他娘敢说,他都不敢听!
英国公何许人也,旁人不知,他还不知吗?
对他亡妻虞氏所出的几个孩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样!
莫说是他儿子如今声名狼藉,想要求娶痴心妄想。
就是当年宣王求娶英国公嫡长女,他还去圣人跟前说舍不得,不想嫁!
若不是贵妃和宣王频频示好,英国公还真的未必会答应。
更别提他儿子如今桩桩件件,那是说起来都让人觉得有些戳人肺窝子的疼!
若他的女儿,哪怕是庶女,他都不情愿嫁到这样的人家去!焉知背后还有没有别的说不出口的毛病?!
段老夫人很是自信,甚至有点儿嫌弃广昌侯这副模样:“你不必做此情态!这桩亲事,非结不可!便是告到皇上跟前去,我也是有话说的!”
广昌侯听得心脏抽痛,只想抓紧棍子再痛打段泓聿一遍。
虽只有这一个儿子,但他会如此丢人,是广昌侯万万没想到的。
段老夫人没再管儿子,万分怜爱的叫儿媳带着宝贝孙去上药。
“不许上药!”广昌侯暴喝一声,震住了广昌侯夫人。
段老夫人本就苍老的模样顿时变得面目扭曲起来:“你是要我泓聿的命吗!为着几句不痛不痒的谣言!”
“娘!”广昌侯浑身充满了无力,还是耐着脾气给段老夫人解释。
“子不教父之过,我朝言官何其苛刻!若是英国公或者言官拿着他的事参我一本,圣上震怒之下,削官丢爵也不是没可能!”
听到‘削官丢爵’这几个字,段老夫人面色才骤然生了变化。
段老夫人出身不高,这一生最最觉得骄傲之事就是嫁了老广昌侯,为广昌侯府生下了继承人,如今是风风光光的老夫人。
若是真削官丢爵,那她荣耀的一生就要毁在孙子手里了!
“孽障!”段老夫人扭头就对着段泓聿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行事如此不知深浅!”
这一巴掌把三人都打懵了,尤其是段泓聿本人。
从小到大,他有什么错处,爹娘跳脚也罢,祖母总是护着他的。
就算是刚刚,祖母也是护着他了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呢!
段泓聿简直怀疑人生。
还是广昌侯夫人最快反应过来,连忙去看儿子,又对着段老夫人颇为委屈地喊道:“母亲!您怎么能……”
段老夫人面色不善,看着广昌侯夫人的脸色也变得不喜起来:“都是你惯得他没有一点分寸!”
“母亲,怎么是……”
“够了!都住口!”广昌侯听着母亲和妻子争吵起来,尤为烦躁,暴躁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段老夫人和广昌侯夫人一并被喝止,两人齐齐看向广昌侯。
广昌侯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段老夫人忽而又开口:“若是让英国公捏着鼻子认了这门亲事,那言官也无话可说。”
广昌侯夫人立即眼前一亮,也不计较老夫人刚刚怒扇儿子一耳光的事,急忙追问:“母亲有何良策?”
广昌侯闻言也是将信将疑地看向他的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