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翠花厉声喝斥,“我跟我儿子说话,你这个破鞋插啥话。”
苏若故作吃惊,“所有人都说,你们老岳家跟岳霆骁已经划清了界限,不再跟他有任何关系。你现在却说他是你儿子。莫非,你在人面前的表现,都是假的,是做给人看的。”
骆翠花怕这话被人听见,顿时慌了。
“你这蹄子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苏若仍浅笑呤呤,“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怕什么。你就说,是还是不是吧。”
骆翠花难以自圆其说,只得分辨,“我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还养他这么大,他孝敬我不是应该的么。”
“娘的话也有道理。”
苏若咬了咬嘴唇,“66块钱的确不是小数目,不如这样,我陪娘去周家走一趟,把这笔钱要回来。”
这一下,轮到骆翠花吃惊了,“我让霆骁去,你掺和个啥。”
苏若一脸无奈,“这么大一笔钱,周家怎么肯轻易退出来。以霆骁的性子,肯定会动手打起来。。。。。。到时候,霆骁被扣上一顶不服从劳动改造的大帽子是轻的,游街示众,大会小会批-斗肯定免不了。。。。。。霆骁扛不住,说不定就把娘指使他去要钱的事说出来了,到时候。。。。。。”
苏知青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可真让这个苏知青跟自己去周家讨钱,骆翠花心里又感到很不踏实。
这丫头以前看着挺老实的,现在却变得古怪精灵,天知道她肚子里憋着啥坏。
正思忖间,又听苏若热烈地说,“娘,我已经想过了,等这笔钱拿到手,我们老岳家就可以热热闹闹地办一场酒席了。咱们家可是第一次办酒席,得撑足了脸子才行。”
“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你这辈子都别想进我们老岳家的大门。那笔钱是我给周家的,我自会找他们要回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她转身要走。
不料,却被苏若拉住了。
“娘,你别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骆翠花怒气更盛,“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不许叫我娘,我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儿媳妇。”
苏若仍不肯放过她,“别口是心非了,刚才叫儿子叫得这么亲热,连我都差点被感动了。要不,等我们把粮食送回去,晚上回来,让霆骁陪爹喝两杯。”
村里人都知道,他们老岳家跟儿子划清了界线。现在这丫头居然说,让儿子陪老头子喝酒。让人知道了,麻烦可就大了。
骆翠花赶紧说,“我早跟他划清了界限,你们敢进我们老岳家的家门,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没影了。
岳霆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别白费心思了,娘是不会让我们回那个家的。”
苏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与她年龄不相称的冷凛。
“我没想去你们岳家,只是不想任何人,包括你娘,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这一点,两人倒是不谋而合。
岳霆骁不再说话,只默默地挑起了担子。
以前家徒四壁,窝棚里没锁门也没关系。现在窝棚里有了粮食,再不锁门,让人把粮食偷走了,两人便都得饿肚子。
因此,回到窝棚放下粮食,岳霆骁便开始修门。
苏若急着去生产队上工,见此便说,“看不出来,你还会修门。”
岳霆骁的神情仍是淡淡的,“这算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