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些山神土地的势利嘴脸,肃霜暗暗撇嘴,先前她来敲门,他可不是这样。
算了,与她无关,她也没精力计较这些。
肃霜偷偷摸摸悄无声息扭了半日,正要把两只脚从风绳里挣出来,忽听祝玄淡道:“不要挣,风绳挣不开。”
果然风绳冷不丁地又拴紧,她一个踉跄便往下栽——没栽下去,风绳直接托着她横在半空,还、还挺舒服的。
她仰头望向祝玄,摆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少司寇,我说句话,不会捂我嘴吧?”
祝玄全然不为所动:“那要看侍者说什么。”
“不是没我的事了?”肃霜睫毛上那颗泪晃得可怜,就是不掉下来,“我得找地方继续睡觉,当然,少司寇要是肯邀我一起进山神洞府那就更好了。”
祝玄瞥了她一眼:“良蝉被杀,侍者就在附近,你怕是一时睡不了。”
肃霜使劲把脖子抻向他:“少司寇说的什么话,你觉得我有本事把良蝉神君切碎吗?而且我都不认识他。再说了,切碎了我还不跑,就留在这儿?”
一旁的归柳说道:“侍者,刑狱司断罪从来不问觉不觉得,看似毫无关联却是下手者的事有太多,要做的是查清真相与背后的渊源。”
肃霜正色道:“那我收集灾祸神力的事怎么办?”
祝玄很干脆:“归柳,你做过仙祠侍者吧?雍和血符带了没?去替侍者收集几天神力。”
归柳立即应了个“是”,手指一勾,系在肃霜腰带上的玉瓶和玉罗盘便落入他掌中。
他转身要走,不知想起什么,还是凑过来小声提醒:“侍者,有一就说一,千万别跟少司寇强,被他单独伺候才是最可怕的。”
肃霜眨了眨眼睛,晃来晃去的泪珠倏地消失,反而露出一抹笑来。
她突然发现这个发展很不错,一来她终于能名正言顺偷懒几天,二来也是名正言顺地跟疯犬单独待着,何止不错,简直太妙了,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归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侍者在笑什么?少司寇伺候谁,能撑过三日已是铁骨铮铮了。”
谁说的?她也是铁骨铮铮……等下,什么伺候?
归柳有点儿怜悯:“侍者这样的,半个时辰都要不了。”
他叹着气飞远,唉,死到临头还笑呵呵的,真是个可怜的小侍者。
*
山神说得没错,他的洞府果然干净又宽敞,但见明月朗朗,清风习习,别致而玲珑的木屋错落有致地建在院内,回廊上铺着厚实洁白的茅草垫,踩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不比仙祠侍者住得好?
肃霜心头滋味复杂,早知如此,她该做个山神土地,可比当苦力强,还能尽情施展势利眼。
山神引他们进最大的木屋,颤巍巍地端了茶,又颤巍巍地告退:“少司寇慢审,慢审,小仙绝不打扰!”
他走之前还把门口的茅草垫撤了,像是怕血溅在上面。
肃霜望向祝玄,他斜坐在对面的茅草软垫上,倒是一派闲适,正低头嗅茶水的味道,随后又嫌弃似的推去一边。
不是要审她吗?怎么不看她?看看她还被风绳捆着呢!
哎哟,真麻烦。
肃霜“咚”一声倒在矮案上,盯着粗瓷茶杯看了半日,把脸凑过去喝水。
“少司寇打算怎么伺候我?”她懒洋洋地问,“快开始吧,我还等着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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