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四周渐渐起了灰雾,嗽月妖君骤然停下脚步,狐疑地打量四周:“骞林还未到,怎么这里就有灰雾了?”
祝玄脚步不停:“这些年障火之乱频发,死了太多凡人,回忆多是怨气和恐惧,灰骞林也吃不下,灰雾自然越漫越多。”
此话当真?嗽月妖君眉头紧皱:“你怎么知道的?”
祝玄不答,脚步稳健地走进灰雾弥漫的骞林,一面道:“妖君不愿和我透露结盟内容,我却略知一二。陈锋氏帝君与天帝有龃龉,一直心怀不满,不是他找你,是你找上了他。你与下界群妖养育障火,陈锋氏将障火和九幽黄泉水送上天界,以逆八卦的方位在天界部署,以期唤起大劫,不过,他们没能成功。”
嗽月妖君越发惊疑:“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你慌了?”祝玄冷淡地反问,“我若没点真材实料,你怎会随我前往云崖川?我是叫你放心,我知道的当然比你多得多。”
嗽月妖君不说话了,阴森森地瞪着他,祝玄也不语,背着手端立林中,仿佛在说:想知道真相你就来,担心有诈就离开。
嗽月妖君解下拴在腰带上的小木瓶,紧紧握在手中:“继续走。你还知道什么?”
“陈锋氏最先安置障火与九幽黄泉水的地方,是駺山。天界大劫也是自駺山开始。”
确实如此。
“这不正说明陈锋氏的部署有用?只是裁断来得迟了。”
“部署再完美,也触发不了大劫。陈锋氏帝君与相顾一样,察觉到大劫的真相,他却没有往外说,所以并未遭受碾碎神魂放逐神躯之重罚,陈锋氏甚至留下一个公主独活于世。”
嗽月妖君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察觉了真相?此话怎讲?”
可无论他怎么问,祝玄都再也不应答。
四周灰雾越来越浓,渐渐遮蔽视线,祝玄疾走一段,忽然纵身跃起,神力似海潮般荡漾而起,下一刻,嗽月妖君只觉视野豁然开朗,弥漫的灰雾忽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天上脚下只有奇异的星光闪烁,不远处一条黑丝带般的长河弯曲而平静,正是云崖川,川上的云崖像是用墨线勾勒在星光中,忽远忽近,漂浮不定。
死之地到了!
嗽月妖君警惕地望向祝玄,他却取出一只瓷瓶,弯腰汲水。
“……你打算怎么让我见识裁断?”妖君沉声问道。
同行已到尽头,祝玄一路的关子也卖无可卖,是真是假就在这一刻,极度专注的警惕下,嗽月妖君不禁生了杀心,目中寒光湛湛。
祝玄淡道:“独留于世的陈锋氏公主其实知晓父兄所做的一切,她一直有好好守住这个秘密,直到遇见了天帝的弟弟。”
嗽月妖君倒抽一口气:“天帝的弟弟……你是说上代天帝?她怎能……”
“天帝的弟弟不甘处处受兄长牵制,决心利用陈锋氏之前在天界的部署。”祝玄在瓷瓶中汲满九幽黄泉水,慢条斯理直起身体,“他成功了。”
嗽月妖君失声道:“天帝血脉?怎么会……这怎可能……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
祝玄转过头,突然朗声道:“离魂丹。”
什么?嗽月妖君情不自禁懵了一瞬。
只这一瞬,一团模糊的光影突然自小木瓶内窜出,疾若闪电,倏忽间便窜上云崖,再不见踪影。
嗽月妖君一下明白过来,正要运转妖力,身体却好似被看不见的巨掌握住,“唰”一声锐响,祝玄一剑切断了他紧握小木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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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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