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光,一张帅脸,搭配一副冷得紧的表情。
撞上那张面孔时,她愣了一瞬,随即认出了眼前人。
这什么孽缘啊……
那人也不知认没认出她,只冷淡地瞧她一眼,随后把视线移到了老闫身上。
闫国华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了张表,递给那人:“这张表填一下,周五前拿给我。”
裴颂上前一步,接过那张纸。
他的衣服轻微擦到了程北茉的袖子,带过一阵好闻的洗衣液清香。有种沁人心脾的清透。
他玩笑似的问了句:“确定是周五吗,闫老师?”
奇怪,他明明站得松垮,却不会给人懒散没正形的感觉。
闫国华干笑两声,没说什么。
要不是因为闫国华记错了日期,他摸底考试也不至于只考了两门。
“要不你就在这儿填,填完放我桌子上就行。”老闫说这里不比一中,有什么不习惯的就跟他说。
难道他就是一中转来的那个神人?
程北茉忍不住又瞥了那人一眼。
刚转来就敢跟老闫开玩笑。
程北茉看着闫国华好声好气的样子,心想,一中的学生果然有名校光环。
还不等她跟老闫说完话,老闫急着开会,夹着笔和本就走了。
门一关,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程北茉拿了卷子,走到门口,脑子转了转,还是撤了回来。
“那个——”
对方正在填表,过了足足两秒,才抬起头。
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朋友叫他什么来着?对了——眼看着空气即将变尴尬,她嘴比脑子快了一步:“狗。”
一个字而已,伤害性和侮辱性都极强。
话说出口,她才反应过来。
听到“那个狗”,裴颂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狗这外号是张弛取的,只有亲近的朋友才知道。她一上来就叫他狗,倒让他无所适从了。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得不像话,空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他们两个人甚至没呼吸。
要命的是,他已经做出反应了。
他掀起眼皮,抬了一边眉毛,表情好像在问,“叫我吗”。
他眸子漆黑,深不可测,像是风暴来临前平静却暗潮涌动的海面。
程北茉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裴颂在手中转了转笔,面无表情地扣在桌面上:“不知道名字,可以叫同学的。”
上来就叫狗是什么情况?
程北茉有求于人,被呛也没变脸,又道了歉,然后清了清嗓子重新问:“同学,你是一中转来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