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电话里,裴颂到底是没说究竟要她补偿些什么。
他卖关子,反而搞得她惴惴,就连现在碰面,她的底气也没那么足。
她往左,裴颂也往左。
她往右,裴颂也往右。
两个来回,他们都停下来。
陈韵吉心说,这是什么天定的缘分啊。
她识趣,打了个招呼就溜了。
走之前,她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程北茉的肩,压低声音说:“你好好跟大帅比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
她又没做错什么。
不就是……不就是找张弛问了点他过去的事么。
两个人面对面站了会,程北茉扬着下巴问:“你那天说要补偿,要什么补偿?”
都没寒暄,她就急着切入正题。
裴颂语气淡淡地问:“这么着急?”
谁急,谁就输了。
“不急,我急什么。”程北茉摇了摇头,赶紧往回找补,“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反正他在她这儿攒了不少。
裴颂心想她可真行,以为自己贷款呢?
他问:“你打算就在这儿说?”
程北茉左右看了看。
这会正是上学高峰期,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他们俩好像确实有点显眼。
同学路过他们身边时,几乎都会投来好奇的眼光。
裴颂就那么淡淡地盯着她。
她试探道:“要不,换个地方?”
于是,他们一起逃掉了升旗仪式。
他们上到教学楼楼顶,下面的学生稀稀拉拉,懒懒散散地站在各自班级里。
程北茉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一班的队伍:“不知道老闫有没有到处找我。”
“老闫就这么离不开他的得意门生?”
程北茉说:“毕竟老闫是年级主任,对自己班的学生反而更严格。”
裴颂耸了耸肩。
三班班主任已经开始休产假了,听说下学期才会有新的班主任来接班,这几个月是别的老师代班主任,并不严格。
看了一会下面的升旗队伍,程北茉转头,正好对上裴颂的侧脸。
他脸上的伤比之前淡了点。
她盯着他的时间有点久,生怕下一秒他就转过来说,看不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