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花样是什么花样?
素馨翻开手帕,铺在膝盖上,原来手帕上印着红双喜。
她抬起眼看向站在一旁的侯震,瞄到那一点点发红的耳尖和窘迫的目光。
素馨觉得有趣,用打趣的口吻对他说道:“这哪是手帕,更像是新娘子用的红盖头。”
“你……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侯震憋到脸红,这还是他第一次送东西给女孩子。
“喜欢得很。”素馨将手帕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美在心里。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相思,横也思来竖也思,这般心事有谁知?
这个糙汉子心细得很。
孙敏回城的公函很快就办好了,村长通知所有知青都去码头为开送别会。
孙敏一身白衬衫,身上绑着一个比她脑袋都大的大红花,村长拿着稿子念着一些送别之类话,素馨没认真听,只注意到了孙敏脸上一点留恋的表情都没有,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鬼地方似的。
知青们眼红了半晌,却也只有眼红的份儿,谁叫人家有个当干部的爹呢?
素馨特地在人群中寻找秦文,想看看他脸上会有怎样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没想到,村长念完稿子之后,秦文才背着行李,姗姗来迟。
“孙敏返城,他背行李做什么?”
“是不是想回城想疯了?”
……
村长忙招呼大家安静,解释道:“秦文同志与孙敏同志已经申请结婚,还被江城食品局招工,他们可以一起回城,大家祝福他们。”
祝福声完全没有响起,倒是各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秦文为了回城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指不定后背有什么猫腻。”
……
议论还在继续,渡轮已经慢慢驶离。没一会儿,知青们都散了。
王招娣这时候才跑来,捂着肚子跪在码头边,看着江水,眼神渐渐空洞。
虽然知道她会游泳,但素馨还是担心她会做傻事,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这王招娣,真是太傻了,被秦文这种渣男吃干抹净怀孩子,还被永远地抛弃在了这里。
像秦文这种人,回到江城之后,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这里了。
王招娣应该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她放声大哭,哭得几乎晕过去,最后被她家里人带回去了。
素馨也回了卫生院,指导员周楷已经在那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周楷同志,是找我的吗?”
周楷点点头,表情严肃复杂,手里攥着两封信欲言又止。
素馨向信件瞟去,似乎是寄给她的信。
周楷将其中一封交给素馨:“你家里寄来的。”
这是素馨当知青这么久,第一次收到家里的信,心中不免还有点小兴奋。
只是这周楷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不会出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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