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迅速环视一周,没有看到空着的床位,于是说道:“大家好,我是沈素馨,被排住在这里。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几个女知青的表情都很复杂,但并没有很欢迎的样子。
素馨也不在乎这些,这几个人里,她只认识王翠英,所以直接问她:“哪个床位是我的?”
王翠英小心翼翼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素馨将行李箱重重丢在地上,然后坐在行李箱上直视着她们。
几个女知青被素馨瞪得发毛,互相看了看,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最靠门口的床位上堆着的东西都拿走。
素馨稍微整理了一下床位,躺在那里发呆,心情糟透了。在侯震家里的时候,虽然是住在小小的柴房里,但不管怎么说,有床有衣柜,也算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几个女知青又围在一角叽叽喳喳,有一个叫黄莺的女知青是现任的女知青的小组长,她突然唱起了歌来。
“小小油灯照泥墙,我来到插队的地方,一碗窝头一口菜汤……”
歌是好歌,词是好词,只是唱的人口齿不清,疯狂跑调,样子还特别的扭捏。
其他知青都跟突然瞎了聋了似的,一脸陶醉,疯狂夸赞。
“太好听了!”
“真想每天晚上都听到组长美妙的歌声!”
“组长的歌声好似黄莺鸟!”
……
素馨心情不好,好想一个人安静一下,结果被她们吵得头疼。
王翠英看素馨脸色不好,故意提议道:“黄组长,不如你听听沈知青的评价。”
黄莺也是没听够彩虹屁,走到素馨身边问:“沈知青,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
素馨看到王翠英就来气,自然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今日听君歌一曲,谪居卧病浔阳城。”
黄莺没听懂,但多少知道她不是在夸自己:“你什么意思?”
素馨又没好气地说道:“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黄莺还是听不懂,脸上皮笑肉不笑,反正知道她不是在夸自己,肯定是用诗歌变着法子恶心自己,于是这就算记恨上了。
王翠英提议:“那不如,沈知青也来一首,让大伙儿也感受一下‘今日听君歌一曲’,怎么样?”
众人纷纷附和。
素馨攥紧拳头,心中骂道:老娘今天心情不好,凭什么还要唱歌哄你们!
她气得背过身:“我累了,先睡了,你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可是她根本睡不着,盯着房顶晃晃悠悠的蜘蛛网,整整一夜。
这是她穿越到这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失眠。
次日一早,侯震走到柴房,这是原本要叫素馨起床的时间,可今天,房里空空荡荡。
他走了进去,摸着原本贴着报纸的木板墙,被她贴得粉粉的,也不知道她这些粉嫩嫩的墙纸是哪来的。
床,柜子,桌子,到处都有她的影子,空气中甚至还有她独有的那种淡淡的香气。
桌上的电风扇她没有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