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今日我很高兴。”
“嗯,我知道,你高兴就?好?。”
因为?武承安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不管是孟半烟还是与秋禾冬麦,都没?再抱怨他酒喝太多,直到马车停在府门口,武承安跟冲车外的?马夫说道。
“别走正门,从侧门进府,把马车直接停到松云院门口,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今日在城外玩累了,懒得走路。”
折腾一天,武承安自己心里有数,干脆连面都没?露就?直接回了院子?。府里几个?婆子?碰见了一问,听说大爷是去新昌侯府累着了,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本就?是风一吹就?要倒的?琉璃人儿,出一趟门累着了的?话谁也没?道理不信,孟半烟和?秋禾扶着软手软脚满身酒气的?武承安从马车上下来,进了松云院就?立马让婆子?关了院门,还真?遮掩过来。
“吩咐下去,今日谁来都不开门,只说我倦了睡下了经不得吵闹,听明白?了?”
喜云楼的?酒后劲大,即便孟半烟替他挡了一半也还是醉得有些狠了。站在垂花门里的?武大少?达半个?身子?都压在孟半烟身上,脚底犹如?踩着棉花一般,原地站着都有些踉跄。
眸子?里全?是醉出来的?水光潋滟,看谁都像是蒙了一层雾,再是摆出一副严肃样子?叮嘱看门的?婆子?也没?什么威慑力。
还是孟半烟一边搂抱着丈夫一边吩咐院里仆从,“大爷既累着了经不得吵闹,你们今晚就?多打起些精神?来,等过后自有你们的?好?处。”
“我晓得你们支支吾吾心里是在想什么,母亲那里等大爷休息好?了,我自会去回话。这会儿你们去告状,折腾起来难受的?还是大爷,你们总归是松云院里的?人,这点道理该是懂的?。”
话说到这份上,原本想去正院的?婆子?也歇了心思,老老实实跟孟半烟保证肯定会把门守好?,这才各自散了。
“大奶奶好?气魄,我这院子?里的?人处处都好?,就?这个?毛病总改不过来。”
被扶着回房的?武承安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乖乖坐在床边等丫鬟伺候,换了只在家里穿的?褚色半旧长衫,又拿热毛巾擦了手脸,这才软倒在床上侧身抱着迎枕,冲孟半烟哎哎哟哟喊腰疼。
“活该,谁让你回来路上那么躺着的?,车里颠成那样你不腰疼谁腰疼。”
孟半烟也换了家常的?衣裳卸了钗环头面,见他这幅赖唧唧酒还没?全?醒,嘴里不是哎哟喊疼就?是嘟囔自己名字的?样子?,嘴里虽说着活该,但也还是走到床边坐下,把手按在他后腰腰窝上细细按揉。
孟半烟手上的?力道不轻,按下来疼得武承安龇牙咧嘴,“疼,疼!大奶奶您倒是轻着些,我背上没?肉吃不住力。”
“闭嘴,要睡赶紧睡。今天惯你一回等会儿起不来就?不吃晚饭了,晚上给你留宵夜。”
一个?床上睡了这么久,即便武承安什么都没?说,孟半烟又怎么可能猜不到他心里那点小算盘,哼哼唧唧这么久不就?是等着自己这句话。
这会儿如?愿以偿听见了,立马就?从床尾摸出一把团扇塞到孟半烟手里,又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劳烦大奶奶垂怜,再给我扇扇呗,扇扇就?能睡得着了。”
跟一个?半醉又恃宠而骄的?人没?法讲道理,况且这人吃醉了酒眉眼间带着几丝舒朗笑意,看上去越发俊美,晃得本就?有些爱看美人的?孟半烟心软了大半,自是全?都依了他。
到底闹腾的?太过,睡过一轮醒来的?武承安肉眼看上去还是有些精神?不济,宵夜点心摆在小桌上端到床边,没?吃几口又摇摇头说不吃了。
强打起精神?来想要下床去洗漱,趿拉着布鞋的?腿都是软的?。还是孟半烟看不过眼伸手摁住他肩膀,唤人打水进来擦脸洗脚,不许他去捎间洗澡。
“都累成这样了还洗什么洗,能脏到哪里去。”
“喝了酒,不洗洗总觉得身上有酒味。”
“快得了吧,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别的?味道我可能容不了你,一点酒味算什么。”
酿酒的?手艺每家都不外传,到了要紧的?工序上都得孟半烟亲自上手。作坊里又热得不像话,那酒糟的?味道可不像酿成的?酒那么醇香,浓烈刺鼻的?时候简直能把人熏得眼睛都睁不开。
得了孟半烟这句话,武承安可算是得了圣旨,被秋禾几个?伺候着擦过手脸洗完脚又立马躺回床上,隔着半截垂落的?纱帐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孟半烟。
隔一阵哼哼两声,隔一阵又哼哼两声,直把孟半烟烦了个?半死,也早早的?躺到床上陪着他,这才称心如?意。
不过都道乐极生悲,两人睡到半夜,孟半烟觉得热得受不住,迷迷糊糊要起身喝水,一摸枕边人才发现武承安发烧了。
“秋禾、翠云,快起来。大爷好?像起烧了,赶紧让安泰拿上腰牌去请大夫。走角门出去小心着些,先别惊动正院那边。除了府里惯用的?太医,再去孟家把苍爷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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