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胡泉点头附和,他真心觉得这胖和尚说得对。
朱棣也点点头,心说秃驴有点东西。
“这,”杜子满擦擦汗道:“艺宗殿下是太上国王,又是他伯父,可以比照子杀父、臣杀君……”
“好家伙,刚才来了个“曾是”,这会儿又来了个“如父”。”姚广孝讥讽道:“所以说藩邦小国,就是这样涎皮涎脸、无耻之尤,还自称小中华呢?”
“你,你不要含血喷人。”杜子满被骂到了痛处,索性也就撕破脸道:“以为别人不知道吗?陈日炜杀太上王,就是你挑唆的!”
“休要含血喷人。”姚广孝便正色道:“任何一位君主都不甘心做傀儡,不需要任何人挑唆。”说着冷冷看一眼杜子满道:“反而权臣弑君,必然是有小人挑唆!你杜家祖宗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吧?”
“你……”杜子满差点没气得栽到红河里,杜家自称是东晋交州刺史杜瑗的后人,素来以忠孝节义自诩,哪能受得了这种指控?
第一四一五章难办?那就不办!
“行了别吵了!”见杜子满都要抡起袖子揍秃驴了,胡泉咳嗽一声,问他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呃……”杜子满想了下,赶忙笑道:“是请侯爷退兵啊,当然我们平章也不会让弟兄们白跑一趟。城内已经在准备厚礼,不日奉上。”
“唉,让本官怎么说你们呢?说不知礼吧,还知道送礼。说知礼吧,本侯大老远来了,都不知道请我进城坐坐。”
“当然是应该请侯爷进城了。”杜子满便为难道:“只是城里刚刚经过大战,满地死尸不说,还有好多反贼藏身民间,平章也是怕冲撞了侯爷啊。”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跟胡泉比划道:“给侯爷准备双倍贺礼,不比这大热天的进城好?”
“不行。”胡泉却断然道:“不见到安南国王,当面确认过安南的情况,本官是不会走的!”
“可是现在王位空悬啊……”杜子满苦着脸道:“侯爷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国不可一日无主,小国亦是如此,没有就赶紧选一个出来,我把流程走完。”胡泉不耐烦的一指身边黑脸千户道:“选不出来就让他当吧。”
“哈哈,恁真会开玩笑,安南国虽小,也不是谁都能当国王吧?”杜子满不禁失笑道,心说这谁啊,长得跟黑炭头似的,去天竺当国王还差不多。
朱棣感受到他的鄙夷,忍不住冷哼道:“那本人还非要当这个国王不可了。”
“呵呵,真有那一天,杜某一定率全族恭迎。”杜子满心说怎么这帮明国人各个狂的没边儿啊?便抱拳对胡泉道:“侯爷的要求下官明白了,这么大的事情,需得先禀报平章,请他定夺。”
“那你还在这废话干嘛?送客!”胡泉挥了挥手,没好气道。心说这帮扣伯夷,居然好意思空着手来,空着手走,真他妈的不要脸。
杜子满回到升龙城,来到了皇宫中的乾元殿。
安南人跟高丽人一样不老实,国君只有对大明时才自称王,平时都以皇帝自居,所以升龙的皇宫,完全仿照中原皇宫的样式,只是因为他们身材太矮小,全都建成了微缩版。
乾元殿在安南,就相当于大明的奉天殿。
此时,胡季犛已经迫不及待坐在了“皇帝宝座”上,阶下却只有零零散散二十几个文武,其中一半是他的子弟亲族,另一半是他的死党亲信。
倒不是说安南官员都那么忠贞不二,而是胡季犛弑君犯了大忌讳。
前番陈艺宗,就是被陈日炜杀的那个大伯,当初政变上台,性质可比“胡鸡毛”轻多了。向天朝请封时,却被朱老板痛斥说:“安南陈叔明怀奸挟诈,残灭其王,以图富贵,不义如此,庸可与乎?是抚乱臣而与贼子也!”
逼着他把王位让给了他弟弟,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现在胡季犛弑君,而且还是外姓,性质恶劣太多,根本没人看好他能获得天朝的册封。
现在天朝的军队这么快就兵临城下,正印证了大家的观点。所以那些陈朝官员全都不知道躲哪去了,等尘埃落定了才会再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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