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您爱女结婚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沾沾喜气?别说这喜宴是在家门口办的了,就是在浙江,我也得赶过去啊。”傅明玺谄媚地将一份过于厚实的礼金塞进常胜手里后,便又匆忙告辞,“小小心意,祝愿常小姐和江公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今日我实在是忙,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傅君佩一想到她兄长就头疼,在车上被沈满棠一吵,更是烦得太阳穴直跳。一到家,还不等沈沧泊好车她就径直开了车门,留下一大二小面面相觑。
沈满棠才刚睁开眼,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就被巨大的关门声吓了一跳。
“姆妈怎么了?是生我气了吗?”沈满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望着车顶喃喃自语。
“嗯,被你气跑了,你自己说该怎么办?”沈沧提了手刹,转过身去调侃沈满棠。
“啊……”沈满棠摇头晃脑地坐起来,快步下车,追着傅君佩的背景跑去,“姆妈你等等我啊。”
金朝生怕他摔了,抱起满当当的喜糖盒也跳下了车。
傅君佩房门外,沈沧和金朝都在门外老实地候着,只能很偶尔听到里面传出沈满棠的撒娇声。
“姆妈你别生我气了,求求你了。”
“姆妈我给你按按头,你原谅我吧。”
“我们抱一个就和好,好不好?”
“姆妈亲亲。”
半晌,房门终于开了,沈满棠背着手,老神在在地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容。
“搞定了?”沈沧压低声音问到。
沈满棠仰着下巴,比了个“ok”的手势,又跳上前来和沈沧击了个掌,狡黠道:“爸爸,我今晚要睡这,姆妈已经同意了。”
“不行,”沈沧毫不留情地拒绝道,“回你自己房间去,谁家这么大的男孩子还和姆妈睡,说出去羞不羞?”
沈满棠气得跺脚,抱着双臂故意挡在房门前不让沈沧进去。“不行,我和姆妈说好了的,我就睡这!”
沈沧瞄了一眼站一旁看戏的金朝,威胁道:“马上要发工钱了,我看你下个月是不想吃糖了。”
“你发的工钱太少了,再加点吧。”沈满棠晃着沈沧的手,讨好道,“你再加点我就不睡这了。”
金朝扶额,敢情他的工钱都是沈满棠这么胡搅蛮缠讨来的。以前不知道还好,以后他还如何能收这钱。
可沈沧却没有一点怪罪他的意思,只是言简意赅地对沈满棠道:“加。滚。”
“遵命,马上滚。”沈满棠拖起金朝的手,风火轮似的跑没影了。
等沈沧进屋后关了门,傅君佩才道:“赶走了吗?”
沈沧上了床,轻笑道:“拿钱打发了,小财迷。”他又掐了掐傅君佩的腰,怄气道,“每次他说要睡这你都顺着他,结果又让我赶他走。你怎么老让我唱白脸,下次你来赶他。”
“你的形象比较负面,适合干这事。”傅君佩噗嗤一笑,把傅明玺带来的阴郁都笑了出来。
“你还说。”沈沧被气笑了,上手就挠傅君佩的痒痒肉。两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手上的动作也不对味了起来。
沈沧缓慢地移动着手掌,深切地凝视傅君佩的眼眸,商量道:“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傅君佩也从嬉笑中平静了下来,垂眸思忖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
她故作玩笑道:“要是让小满知道了,看他还理不理你。等孩子大些再说吧,我本来就够亏欠他的了,再要一个他该以为我们不要他了。”
沈沧丧气地把头埋进傅君佩肩窝,恹恹道:“也是,没生都天天跑来跟我抢你,要是生了还得了。就没见过这么爱争宠的醋包。”
傅君佩轻笑了声,拍了拍他的头,把话题带了过去。“我哥以后就是这儿的地头蛇了,估计有什么酒会舞会的都没法绕开他。以后有他在的场合你就自己去吧,我看见他就想吐。”
沈沧眨眨眼,卖惨道:“你不去我一个人多无聊啊。你难道不想见见你侄女吗?我还挺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的,说不定他哪天就带上孩子了。”
“滚。”傅君佩一掌拍到沈沧胸口,白了他一眼。
沈沧也学沈满棠的语气说道:“遵命,马上滚。”他用力嘬了傅君佩一口后便起身去浴室洗漱了。
傅君佩把脸埋进枕头里,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谈恋爱那会儿她做梦都想和沈沧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再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可当所有的障碍都被扫清时,她却不敢要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幻象还能持续多久。或许哪一天醒来,那颗雷就爆发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她抹了抹脸,将枕巾换了个面。
作者有话说
小趴菜沈满棠
糖纸
一周过去,该到与陶园昌碰面的时候了,金朝收拾好刚做完的新品糖果就要出门。
“小满,我走了。你今天别在门口喂蚊子了,等我回来给你带栗子粉。”金朝挎上包,和沈满棠告别道。
沈满棠不理他,拿蜡笔狂涂着画纸,把他之前精心画的线稿都覆盖了。
“你是不是还要蹲门口等?”金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沈满棠又要阳奉阴违了。
金朝妥协道:“算了,一起去吧。过来换衣服。”
沈满棠立马喜笑颜开地放下蜡笔,三下五除二地换了件夏布对襟长衫。
“我好啦。”他生怕金朝会等得不耐烦,连最爱的镜子都不照就要走。
金朝扬了扬下巴道:“把画本带上,等会儿无聊你就画画。”
他们到咖啡馆时,已经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一些,陶园昌早早地坐在老位子等他,桌上还放着两杯咖啡和一盒打包了的奶油栗子粉。